昔日让拂青贪恋欢喜的情感,如今却成了他痛苦的来源。
拂青醒来时,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被碾碎了,身体软绵绵的一动就痛,强烈的痛感让他从过往的梦境彻底脱身,回归现实。
从后院被谢望峥强行带回房后,谢望峥就像疯了一样对着他不断发泄,无论白天黑夜,无论他受不受得住。
拂青已经不记得自己昏过去几次了,但每次醒来身上的疲惫都不会有丝毫好转,这次也不例外,或许是因为梦到太多过往美好的事,拂青一时适应不了现实的落差。
他深深叹了口气,声音引起了身后谢望峥的注意。
“醒了?”谢望峥熟练抱起拂青,将水送到他嘴边,拂青却默默偏开了头。
这一动作让谢望峥有些不满,他掰回拂青的头,强行把水灌给了他。
拂青下意识挣扎,腰间瞬间传来剧烈的痛感替谢望峥遏制了他的动作,拂青又一次被迫喝下了那杯混着谢望峥血的水。
喝过水后,谢望峥照例用水果刀划破手掌,将血抹在绑住拂青的锁链上,加强自身与法宝的联系。
这样被绑住的人就彻底跑不掉了。
拂青垂眸看着谢望峥往锁链上抹血,又缓缓闭上了眼,五年前的那些主动和甜蜜依旧历历在目。只是过往的美好越清晰,如今的物是人非就越痛。
要是能忘记就好了。
偏偏他不会忘事,无论用怎样的方法,都无法抹去任何记忆。
如果能转世就好了……转世了,就能将这几千万年的事彻底忘个干净……
想着想着,拂青逐渐有了困意。说来也是有趣,被诅咒和锁链封住灵能后,他竟也和普通人一样有了困意,需要睡觉了。
再次醒来后,谢望峥依旧寸步不离守在他身边,两人对视,拂青没有再躲避,只是静静等着谢望峥强喂他血水,加强对他的控制。
可这一次谢望峥没有再强迫喂他血水,连强吻也没有,只是俯身贴了下他的额头,随后长长地松了口气。
拂青有些疑惑地看他:“你又在搞什么?”
谢望峥轻抚着他的脸,话语间满是担忧和心疼:“你病倒了,断断续续烧了十多天,无论我给你灌多少灵能都没用……你差点吓死我。”
病倒?发烧?
这对拂青来说显然是两个陌生的词,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实比平常要热一些,不过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感觉,所以拂青不理解谢望峥为什么会露出那么担忧的表情。
但他病的这一场却是把谢望峥吓了个半死。在谢望峥眼里,拂青就是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了将近半个月,更绝望的是无论他用什么方法,给拂青灌多少灵能,他的病情都没有丝毫好转。
灵能一进入拂青体内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体内有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无论谢望峥传过去多少灵能,都会落入那条永远填不满的鸿沟中。
“拂青,你的身体怎么了?”谢望峥忍不住问,“从那天顾冕来过后,你的身体似乎就差了很多。我探过好几次,你体内一丝灵能都没有,就跟……”
“就跟普通人一样。”拂青淡淡道,“可这不是你希望的吗?你希望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永远逃不出你的控制,只要你想,我就必须乖乖配合满足你的欲望……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也确实那么做了啊。”
“我……”
“谢望峥,你赢了。”拂青拖着沉重的锁链翻了个身,拉过被子蒙住头说,“我累了,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
谢望峥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只是“嗯”了一声,隔着被子摸了摸他的头说:“林燃有事找我,我晚上再回来陪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给你带回来。”
拂青闷声道:“都行,你看着买就好。”
“好,那你好好休息。”说着谢望峥盖上棺盖,又在棺边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棺中的拂青松了口气。他掀开被子,抬手推了推棺盖,纹丝不动。
果然还是不行。
也不知道阿曦查的怎么样了……按以往她的办事效率,最多一周就能出结果,按理说顾冕早该拿到东西来找他了。可算上他被谢望峥折腾加病倒的这段时间,足足过了大半个月还是杳无音信。
难道说天境试炼出了什么意外?
不,应该不会,天境境门的位置是四境中最刁钻的,万米高空是境门的天然屏障,试炼被打断的可能性基本是零。
或者说顾冕已经拿到东西了,只是谢望峥在宅子外布下天罗地网让他无法靠近,而他又不会使用那颗珠子的力量……
想到这儿,拂青不禁一阵绝望。
事实也如他想的那样,顾冕早在三天前就在北川湖边的树下挖出了一片白色羽毛,当天晚上他就拉着顾辰准备来救拂青,只是宅子外布满了守护的符咒法宝,别说硬闯了,靠近宅子都难。
不过顾冕是知道那颗珠子的妙用的,只是谢望峥一直在宅子里不出,就算破掉了外面的符咒法宝,以两人的实力也未必能救出拂青。
于是顾辰另辟蹊径,找上了林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