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门开了。
一位身着西装的男人拖着一个黑色的巨大行李箱走进,在江郁白诧异的眼神下,镇定自若的将门关上,微笑着冲呆愣在原地的江郁白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来者眉眼浓密,鼻梁高挺,隐约还能从散开的衬衫领口中窥见发达的肌肉。
江郁白一只手提着裙摆,一只手抄起刚刚放在一旁的剪刀挡在胸前,暗自鼓气。
可对方像是没有看见他手中的剪刀似的,视若无睹的将自己的行李提起放在客厅,自顾自的从旁边鞋柜里寻出拖鞋,在江郁白眼皮底下,穿好。
甚至还自来熟的将外套脱掉,搭在被江郁白拉开的椅子靠背上。
“我住哪屋?”
“你,”对方说得实在是理直气壮,让江郁白都恍惚了,似乎刚刚此人不是突然闯入,而是他盛情邀请来的。
“你没走错吧?”江郁白自己都觉得自己脑袋秀逗了,对方直接登堂入室,哪里有误会的机会。
“你怎么,进来的。”江郁白的手心有些出汗。
“钥匙啊。”
“你门框上放着呢,”陆季怀用指尖挑起钥匙圈,一只可爱的白色毛绒小狗被首先拎起,底下赫然拴着江郁白此前亲手挂上去的备用钥匙,“不是为我准备的吗?”
江郁白前几天就因为忘带钥匙而将自己锁在门外,不得已听从林初的建议换了指纹锁,可从未用过此等高科技的江郁白一朝被蛇咬,为了防止指纹锁会出错,特意在门口藏了一把备用钥匙。
但显然,藏得不是很高明。
安装师父的话犹言在耳,千叮咛万嘱咐他将备用钥匙妥善安置,以防被有心之人利用。
此刻他算是真切的认识到了,他不应该以为一梯一户便放宽了心。
江郁白将身体前倾,弓子步上前,想要取回,谁料陆季怀像是早有防备,及时抽回了手:“我是陆季怀。”
江郁白才不管对面的自我介绍,什么季怀,简直就是不怀好意。
江郁白将剪子往前递了递,强装镇定的挑眉威胁着。
殊不知,这一幕在陆季怀眼中看来,像是小朋友过家家般。一双大眼睛瞪得圆圆的,眼底还泛着些朦胧的泪花,哥特式裙尾的飘带无形中放大了江郁白身体的颤抖。
陆季怀瞧着江郁白的样子,恍然,将微信打开,调出聊天页面递过去:“我是你舅舅的朋友,因工作原因临时过来暂住的,你舅舅没和你说吗?”
“没,”
江郁白仔细看着对方的聊天记录,又谨慎的调出自己手机对比着,在确定确有此事后,才将手里的剪刀放下,讪讪的将对方手机递过去。
陆季怀将行李箱掉了个方向,从行李箱的侧面打开,将登机牌连同身份证一起递给江郁白,抬手看了眼表道:“你舅舅那边应该还在深夜,我先将这些连同行李压在你这,等你确定后,再联系我回来?”
对方将姿态摆得极低,江郁白也不好太过严苛,语气有所缓和:“好,”
“还是我现在打过去?”
江郁白刚想拒绝,却见陆季怀已经手快的拨了过去,还贴心的开了免提,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
电话那头算是秒接,江郁白尴尬的将举在空中的手收回。
“喂?”
嘈杂的音乐从手机里传出,对面喂喂喂了好几声,意识到听不清,说了声等下,然后便是一阵噪音。
“有事?刚刚给你发信息你怎么不回?”江博琛寻了个安静的地方,“不会是还躲着呢吧?”
“我到中国了。”陆季怀答非所问。
电话那头停滞了一秒:“到了?今天吗?我日子都过混了。不是我说,你怎么这么急,不会还是因为要躲……”
江郁白没想要探听陆季怀什么隐私,站在原地有些尴尬。
但似乎陆季怀比他更加尴尬,本就严肃的脸,此刻更加庄重,相比远在国外某酒吧的江博琛,眼前人更像是他的长辈。
“我到你侄子家了。”
江博琛一拍脑门,恍然:“啊,忘了,你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
“我哥们,陆季怀,过你那暂住一段时间,他刚回国,你帮我照顾一下哈……等会儿,我和我侄子多说几句……”
应该是有人去抓江博琛了,电话那头多了些推搡劝酒的声音,然后,又回归了嘈杂。
江郁白说了两句,见没有回应,便将手机向陆季怀的方向推了推。
陆季怀拿过手机,,直接挂断,对江郁白道:“我会付房租的。”
“啊,好。”
舅舅的朋友,他理应帮忙,而且还有房租拿,他没理由拒绝。
江郁白点头,手指纠结的蹭着腿边纱裙的布料。
倏然,江郁白心中警铃大作,脸腾得红透了——他刚刚,就是一直穿着裙子面对陆季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