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扶你?”
“好的宁宁,要不你抱我吧?”
“……站好!”
“哦。”
苏箐宁将裴翎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以前还没觉得,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裴翎好像变重了。
气喘吁吁地架着裴大爷回了家,苏箐宁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虚脱了,真是奇怪,她的力气可不小啊。
鸡飞狗跳地折腾一番,苏箐宁实在累得不行,她坐在床上,刚还想着要和裴翎说一声记得把窗户关上,头一歪,慢悠悠地倒在床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宁宁?苏箐宁?”见苏箐宁闭着眼睛歪倒在床上,裴翎试探性地喊了两声,确定人真的睡着以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就绷不住了。
他把手里的迷药瓶子丢在一边,龇牙咧嘴地解开外袍的带子,只见雪白的中衣上赫然有一个鲜红的血点。
裴翎咬着牙把身上的衣服全部扯开,显露出小腹上正往外血流不止的伤口,苏箐宁这丫头,还说自己下手不重!
那伤口是一个小小的圆形孔洞,若是苏箐宁此时醒着,定能看出,这与那日那个蒙面黑衣人所受的伤完全无二。
“不就是拿了她点私房钱吗?不至于这就遭了报应吧?这老天爷管得也太宽了。”裴翎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着,一边拿了伤药来给自己重新将伤口包扎上。
待处理妥当了,裴翎对着窗户外面轻声道:“少闻,那日叫你查的人查清楚没有?”
“回主子,查清楚了,刺伤王爷的那人是端王的人,易容成歌妓潜入绮梦阁,就是为了与梓朝国人见面,那二人如今都已经被我和少见抓住了,主子打算如何处置?”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在主卧的雕花木窗外面,压着声音,语调沙哑,毕恭毕敬地向裴翎回话。
端王?
“看来,有人是要忍不住了”,裴翎眯起他那双白日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神情里显出几分肃杀的冷意来:“若不是他,我反而要好奇了。留着,别弄死了,我要亲自审。”
“是。”
裴翎挥挥手,少闻正准备离开,却听见他家主子忽地又叫住他:“欸,等等,你去吧窗户关了。”
“是。”
等少闻走了,裴翎上前去将皱着眉睡得很不舒服地苏箐宁好好地放倒在床上,贴心地盖好了被子。
这丫头瞧着鬼精鬼精的,但是念叨起人来颇让人头疼,她觉得夜里风凉,睡榻上容易着凉,所以没回睡前总要关窗,若是不关,明日早起非得挨她好一顿说。
裴翎静静地凝视了一会儿苏箐宁安详的睡颜,繁杂的心绪也变得宽顺起来。
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后悔了,后悔跟苏箐宁说那些什么狗屁两不相欠,互不干扰,以后和离的话。
但冷静下来想一想,他们注定是要桥归桥,路归路的,苏箐宁想走的是人声鼎沸的康庄大道,而他裴翎注定只能金迷纸醉糊涂一生。
道不同,不如一刀两断罢。
*
第二日苏箐宁起得特别迟,等她睡醒过来的时候,裴翎早就不在府上了,昨儿晚上打算请府医的想法也只得暂且搁置。
跟往常一样去了主院里边陪王妃沈氏说了会儿话,苏箐宁就打算去书房里待着,左右无事,且裴翎已经将书房的钥匙给了她,书房里上好的珐琅砚台,不用白不用啊。
苏箐宁美滋滋地一步一跳着往书房去。
穿过小花园,离书房不远的地方,苏箐宁猛地停住了脚步。
“是你!!?”苏箐宁一对眼珠子瞪得溜圆儿,伸手指着眼前的男人,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不是吓的,是给气得。
眼前穿黑色衣服的蒙面男子,正是上次骗她山楂糖是毒药,逼她拔暗器,临了还将她的金银细软打劫一空的该死畜生!
苏箐宁磨牙嚯嚯,好你个无耻混账,老娘做梦都想把你千刀万剐,宰了煮肉吃,没想到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苏箐宁捏紧了拳头,随即转身拔腿就跑。
开什么玩笑,做梦想宰了人家关现实什么事情,这人明显是有武功的,她又打不过他,而且此人竟然能不惊扰王府的侍卫就这么悠闲自得地出现在王府内院,这可不得了啊,苏箐宁很有自知之明,就她那三脚猫功夫,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比较好。
没跑几步,苏箐宁就感觉自己的领子一紧,被人毫不费力地攥在了手里。
她心里大叫不好,晃荡着腿儿用力挣扎起来。
“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