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喜欢就好。我还怕妹妹觉得不好看,不肯接受。”
“哪里,姐姐的手艺,只怕宫中的绣娘都比不上。”陆沁瑶举着绣帕不停摆弄,最后将其小心翼翼藏入袖中。
温妤竹转口问道:“为何今日不见你文霖哥?他没去找你玩么?”
陆沁瑶一扬手:“嗐,他近日可忙的紧呢。一直带人在外面置办东西。”
温妤竹疑惑道:“这苏府有什么是需要他亲自置办的?”
陆沁瑶咯咯一笑:“当然是关于姐姐你回门的礼物啊。”
温妤竹愣了愣,苏文霖这两日是去置办回门礼了?
陆沁瑶接着补充:“姐姐你不知道,昨日文霖哥还跟我提起,要好好准备带你回门的事,绝对不能再让你伤心。所以,这几日他可上心呢,样样都要自己亲自置办才放心。”
温妤竹沉默了。苏文霖这是想弥补自己吗?
陆沁瑶走后,丁香扶着妤竹进了内室,正准备服侍她休息,却见她摆了摆手。
丁香停下了手,关切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温妤竹问道:“丁香,你不觉得奇怪吗?沁瑶是相公的表妹,我既是苏家少夫人,她应唤我嫂嫂才是,为何每次见面都只叫我姐姐?而且这府中的人似乎都默许。还有,为什么相公的事情她知道的这么清楚?我这个枕边人倒像个外人了。”
丁香歪着脑袋:“也许,是表小姐年纪尚幼不太懂事,自由散漫惯了。再或者,是她见了你就觉亲切,叫姐姐是更想拉近与你的感情。至于这府中人,一向骄纵她,自然就随她高兴了。他们二人青梅竹马,关系亲密些也是有的。”
“是吗?”温妤竹盯着她,发现她眼神有些躲闪,怅然问道:“你是真这么想,还是只是在安慰我?”
丁香一时语塞。
温妤竹直视着她:“丁香,你陪着我从小一块长大,一直心细伶俐,我不信你瞧不出什么端倪。这苏府上下,无人与我交心,难道你也跟他们一样?”
丁香慌忙摇头:“小姐你别误会,只是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我不想小姐你多思。在这苏府不比咱们温府,那表小姐又是老夫人的近亲,更得府中上下欢心,要是小姐你一时冲动闹出什么笑话就不好了。”
丁香接着补充道:“我是一心为小姐你着想,表小姐的事不如先调查清楚。咱们刚进苏府,这里还没有可信之人,不如先静观其变。再或者,你直接问姑爷不就行了,也免得你总是胡思乱想。”
温妤竹怔了怔,丁香的确言之有理,自己既然刚嫁入苏府,还是不要多生事端。
“丁香,你说的对。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丁香眉头一展:“小姐且宽心。若有什么事,温国公府也会为你做主。你是温国公府嫡女,他们不敢怠慢你。”
温妤竹攥紧绢帕:“我倒不担心他们会怠慢我。只是怕这苏府中,藏着些不为人知的污秽。”
晚上,苏文霖进了房,温妤竹终于不再推脱。苏文霖大喜过望,搂着她柔声说道:
“娘子,你终于肯原谅我了。你不知道,这几日我为了你回门,可花费了不少心思。今日的桃花都瞧见了,可还喜欢?那几株最艳的可是我特意为你亲手摘的。”
温妤竹没有推开他。想着他这几日为自己用心准备回门礼,所以决定原谅他一回。她又想起心头的那个疑惑,终于控制不住的问了出口:“相公,为何沁瑶只叫我姐姐,却从不叫我嫂嫂?”
苏文霖微微一怔。
“叫姐姐不更显亲切么?”
他的语气中带着些玩世不恭,在她耳边轻言:“咱们早些歇息吧。”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堵住了口。她感受着他的温度,他的手轻抚着她的发丝,然后将她拦腰抱起,缓缓走近床榻。
第二日醒来,苏文霖照样已不在房中。温妤竹似已习以为常,只缓缓起身,对镜梳妆。
铜镜中,额头的伤痕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粉,稍打点粉便可遮掩。
只是能遮掩,让人瞧不出而已,却掩盖不了它依然存在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