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拎着好几个塑料袋,有豆浆油条麻球包子饺子……
江数橙诧异:“这么多!”
都给她一个人吃?沈清赫喂猪呢。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沈清赫直勾勾看着她,眼里流出几分讨好和留恋,那舍不得挪开的目光仿佛忠诚的小狗看主人一样。
“我已经吃过了,这些你随便吃。”沈清赫强硬地塞她手里,双手拨动方向盘。
车窗半敞,早晨的一缕阳光照进来,带着缱绻的热度洒在江数橙的耳尖,昨天下过一场暴雨,洗涮了空气里的灰尘,路边的树木格外枝繁叶茂,绿叶轻轻颤动,风在车厢里肆意撩动她们的发丝。
预约的中医院开在临市,过去要一个多小时,沈清赫走了一段低速,车轮像驾驶员一样,漫不经心在路上滚动。
江数橙手里攥着好几个塑料袋,一动不动。
沈清赫侧目,问:“不吃吗?”
“嗯?”江数橙语气乖乖的,“在车上吗?我怕弄脏你的车。”
而且她也没有在车上吃东西的习惯,连看手机的习惯都没有。每回大学假期结束,她坐爸爸的车去上学,都是目视前方,看着天空大片的云朵,看着流动的车辆和变换的街景,什么也不干。
沈清赫心要化了,笑着说:“我没多宝贝这车,你快吃吧,到那里可能没时间吃。”说不宝贝是假的,只不过比车更宝贝的,是副驾驶上的人。
沈清赫掐准了时间,一去到可能就排到她们的号了。
江数橙黑眸落在丰富的早餐上,挑了一根油条吃,酥酥脆脆的油条配着豆浆,她吃得很香。
沈清赫专注开着车,耳边听到一阵咔哧咔哧的声音,是江数橙在咬油条。明明吃过早餐了,她还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江数橙看穿了她的嘴馋,从没吃过的一端,掰下一截油条,递到她的嘴边。
炸得金黄香脆的油条散发出淀粉的香气,江数橙两根修长的手指捏着油条,指甲淡粉有光泽。沈清赫疯狂心动,连怎么咬东西都不会了,她笨拙地咬住油条,却不小心咬到了细嫩的手指……
江数橙感受到手指有一股湿意,还有被牙齿轻轻摩擦的痒意,那一块皮肤迅速发烫,如同被太阳灼烧一般。
如果她此刻发出尖叫,沈清赫应该会被呛死。江数橙面不改色地把手指从她齿缝之间抽了出来,转了一圈,将整根油条塞进她嘴里。
沈清赫仓皇嚼着油条,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了,卷翘的睫毛颤动着:“谢谢。”
江数橙嗓子很干,低吟:“不客气。”羞涩地喝着豆浆。
一路雀跃地开到了中医院的停车场,沈清赫解开安全带:“到了。”
江数橙的腿上还放着没动过的食物,沈清赫帮她拿开,利落地塞进储物箱里,然后帮她解开安全带,还拿走了她手里的垃圾,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沈清赫下车把垃圾扔进附近的垃圾桶里,江数橙顶着一张因被无微不至照顾着而显得有些呆萌的脸,关上车门,逐步向她走来。
晴空万里之下,夹着着花草嫩香的春风吹过,江数橙的衬衫衣领晃动,风中的小脸染了一层胭脂色。
沈清赫莞尔,朝她勾勾手:“走。”
给她们看诊的是一位年过六十的老中医,体型高瘦,寸头白发。
沈清赫的号数在江数橙之后,门外排着长队,沈清赫站在门边,江数橙坐在老中医面前给他把脉。
江数橙并没有来月经,不过她有痛经的毛病是真的。
老中医把着脉,清明的目光看向门外,沈清赫担忧地盯着江数橙的手腕。
“伸出舌头我看看。”老中医收回目光说。
江数橙听话照做,老中医看了眼道:“身体的寒气太重了……”
江数橙认真听着他的诊断,时不时点几下头。
沈清赫站在门边什么也听不到,她是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大病吗?老中医讲话的声音比念银行卡密码还小。
江数橙拿着老中医开的单子出来,沈清赫抓着她的手问:“怎么样?”
“他说我体寒,要长时间调理,”江数橙说,“你快进去吧。”老中医在里面叫号了。
体寒……天气这么暖和她还体寒,沈清赫心不在焉地坐在老中医面前,老中医问她哪里不舒服,她眼神涣散,脱口而出:“我体寒。”
老中医给她把脉,一阵无语:“狗屁的体寒。”
沈清赫从诊室出来,去了洗手间。江数橙溜进诊室问老中医:“医生,刚刚那位沈小姐,头痛严不严重啊,能不能治好?”
老中医正在给病人把脉,但也回答了她的问题:“什么头痛啊,她那是胃病。你们两个怎么回事?都不关心自己的身体,一个劲地问对方的身体状况,是姐妹?还是……仇人?呵,不过我看你们看对方的眼神,也不像盼着对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