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赫?”江数橙瞪圆了眼睛,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后背。
沈清赫闭着眼哼哼唧唧不知道在说什么。
“沈清赫,你还能走吗?”江数橙不死心地问。
沈清赫一动不动靠在她肩膀上。
默了几秒,江数橙轻轻叹了一口气,扶着沈清赫把花放好在离她最近的一个货架上,关上家门,她弯腰想要背起沈清赫,但沈清赫不配合她,手在她身上胡乱地摸。
“好了,你老实点。”江数橙尽量放低音量,钳住她的双手。
沈清赫迷迷糊糊的,真的就老实了。
江数橙背着她上楼梯,每一步都缓慢又小心。进了房间,沈清赫像条泥鳅一样从她纤瘦的后背上滑溜下来,站都站不稳。
江数橙急忙扶住她的手臂,沈清赫眉头一皱,干呕起来,江数橙急了,立马开门把她丢进房间隔壁的卫生间。
很快,卫生间里传出一阵呕吐声。
她吐她的,江数橙没管,她进房间换掉了身上的脏衣服,然后蹲在衣柜前翻找要给沈清赫换的睡衣。
睡衣她多的是,却都很幼稚,不符合沈清赫高岭之花的形象,不过都躺在床上了,还要什么形象?她还有一次性内裤,是之前和大学舍友约好出去旅游时准备的,可是后来她破产了,旅游计划直接取消,没能用上,再不用还有三个月就要过期了。
可是沈清赫现在这个状态能自己洗澡吗?
沈清赫在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东倒西歪地走到水池前洗了把脸,却仍神志不清,撑着水池呢喃:“玫瑰花……要给玫瑰花浇水,不然会枯萎的……”
水池边缘上放着一个果冻色系的粉红塑料水勺,她拿起来,装满水,摇摇晃晃走出卫生间:“玫瑰花,漂亮的玫瑰花……”跟唱歌似的。
漆黑的走廊上只有尽头处一台监控电视在亮着有点诡异的光。
沈清赫不敢乱走,走进江数橙明亮的房间:“玫瑰花呢?”
江数橙拿着一包一次性内裤蹲在衣柜前苦恼,沈清赫究竟能不能自己洗澡,如果不能的话,她也不会帮她洗的,可是如果不洗,她就不想让沈清赫上床睡觉,她很爱干净的。
沈清赫拿着水勺缓缓靠近江数橙的身后,她的视线扫过江数橙浓密的睫毛,饱满粉红的嘴唇,还有秀气的鼻子,顿时双眼放光:“哦!原来漂亮的玫瑰花在这里。”
江数橙注意到眼前落下一片阴影,闻声回头,她仰头看着沈清赫的水勺,不明所以:“你……”
哗啦呼啦——一勺冰凉干净的水全数落在江数橙的头顶。
……干嘛。
江数橙被她浇得一脸懵。
“好了,玫瑰喝了水,就不会枯萎了。”沈清赫扔掉勺子,在江数橙跟前蹲下,她双臂叠在膝盖上,下巴抵着双臂,一双黑瞳无邪呆萌,欣赏着她心爱的“小玫瑰”。
江数橙忍气吞声,算了,不跟醉鬼计较。
她唰一下站起来,连带拉起沈清赫,沈清赫没骨头似的,被她安置在椅子上:“你坐好了。”
沈清赫大概是精疲力竭了,她趴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睛,白净的脸上透着粉,宛如一朵夜里含苞欲放的睡莲。
江数橙走出房间,折返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医药箱,头上也包裹了一条吸水毛巾。
暂时顾不上吹头发,她拿出酒精和棉签:“我要给你膝盖上的伤口消毒,可能会有点痛,你忍一下。”说完她就开始了。
江数橙将沾了酒精的棉签抹在沈清赫破皮渗血的膝盖上,她的动作很轻很轻,其实动作再轻,酒精渗入伤口时还是会带来刺痛感,但沈清赫没有叫出来。
上完药后,江数橙心想她怎么那么能忍,没有哼哼唧唧地喊痛,抬头一看才发现她睡着了。
沈清赫大概很累吧,从商业街走到她家,要很长的一段距离。
江数橙又去洗了个毛巾,把沈清赫灰扑扑的脚擦干净。
她看着放在床上的凯蒂猫睡衣,不禁脸红耳热,要不……帮她把睡衣换了?
江数橙的原则悄然退让,不洗澡可以,衣服一定要换,换了才能上床睡觉。
"沈清赫……"江数橙还是有些害羞,她推了一下沈清赫,试图把她推醒让她自己起来换衣服。但沈清赫跟化石一样纹丝不动。
那只能她亲自来了。
江数橙扭捏地咬了一下嘴唇,双眼一闭,笨拙地帮沈清赫换好衣服,明明什么也没看,心跳却加速着,指尖无意地滑过她腰肢的皮肤,细腻得烫手。
跟被火苗灼烧了似的,呼吸渐渐加重,窗外的蝉鸣不断,江数橙却什么也听不见。
空调的温度不起作用似的,帮沈清赫换好衣服,江数橙后背出了一身薄汗。
她把沈清赫移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沉沉地舒了口气,捂着胸口自言自语:“江数橙,你在紧张还是兴奋啊……你冷静一点。”
江数橙去卫生间洗了个头,又洗了澡,带着一身清香钻进被窝,她不好意思离沈清赫太近,尽管沈清赫睡得又香又死,完全不知道身旁有个人。
两人之间的缝隙仿佛隔了一条银河,江数橙的心脏仍然狂跳不止,她侧过身,背对着沈清赫,努力逼自己睡觉。
夏天的天亮得特别早,江数橙醒来时,她和沈清赫中间的银河分界线荡然无存。
沈清赫化身八爪鱼,手脚并用缠在江数橙的小身板上,呼吸轻轻地喷洒在江数橙的颈窝。
江数橙轻手轻脚地扒拉开她的手脚,又轻手轻脚地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季月穿着淡紫色的碎花围裙上楼,装模做样地敲了两下江数橙的房门,推门而入:“橙橙啊,快点起床吃早餐,妈妈煮了你最爱的皮蛋瘦肉粥,加了好多香菜哦!”
她走到床边定睛一看,啧,女儿怎么变样了?变得一副很有钱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