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个很下流的笑话了。我的脸冷下去。
赵礼抬了抬手,止住他们的笑,看向我说:“后舱里,你把门拉上。”
我站起身来,顶着周芒阴测测的目光绕过桌子,向船舱背后走去。
这船上就是有厕所我也不敢去,走到船舱背后,到我确定能避开他们视线的地方,我迅速掏出手机。
手机一直在静音状态,我点开屏幕看见照片都已经发送成功,谢春风只发过来一条:“找机会走,走不了就等。你别害怕。”
不知怎么,我的眼眶一热。简单的字却让我在动荡中感到了一丝安全。
我深呼吸一口气,眨了眨眼,把情绪平复下去。
沿着船舱的墙壁边缘堆着些白色的塑料货筐,散发着浓烈的鱼腥味,看来是之前用来装渔获的。这些筐摞在一起有半人多高,我蹲下身,它们刚好能挡住我。
借着这个遮挡物我往前挪动了几步,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隔壁“一帆风顺”甲板上的雨布和汽油罐。
一艘渔船上堆着这些东西,直觉告诉我这不太对。
我照前办理,拍下几张照片又发给谢春风。检查了一下手机的声音没有被我无意中打开,我把它收回裤子口袋里,吸吸鼻子,慢慢挪步子回到甲板上。
真不想回去啊,可是我又不能转身跳河游走。
天已经全黑了,今夜有云,层层叠叠地飘过来遮蔽了月光。好在船上拉着灯泡,视野还算明亮。
我看见圆桌脚下已经堆了不少空啤酒瓶,这些莽夫喝得快,刚才开下流玩笑的那个已经袒胸露乳,把上衣都脱了。他正在问赵礼:“礼哥,那小妞真是你亲戚?”
赵礼的姿态还算端正,他手边没有酒瓶,“还真是。”
“不会坏事吧?”那人喝得舌头都大了,手从腋下抓挠一番又去抠鼻子。看得我直作呕。
“我看你倒才真像要坏事的样子,喝多了就去河里好好把脑袋涮一涮。别喝了几口猫尿就散德行,看你这点出息!不想干了就早点滚下船。”赵礼说这话时神色冰冷,那种浮在表面上的温和笑意早已不见了。
我在船舷边磨蹭得够久了,再不愿意,也得回到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