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夏子汀这么说,以前他帮她那么多次是为啥呢?白鸽想着便问了出来:“你帮我又有啥企图?”
“我要的,”鱼儿上钩,夏子汀嘴角上扬,“就是让你做凌夫人!”这无疑是一种取悦人心的计谋,为的是让白鸽放松对他的戒备。
“你不是都说了吗,想做凌夫人的人多如牛毛,随便选谁都比我强。”这下白鸽迷糊了,“我算什么,要权势没个有权势的爹,要美貌没有倾城之姿,顶多算个能看,出门吓不死人的闺中剩女罢了!”
“难得你有自知之明!”夏子汀调侃了一句,又正色道,“因为你有别人身上没有的东西,我才选中你。只要我家主子能忘记前夫人,付出多大代价我都愿意,要的只是你们两情相悦,我相信你会心甘情愿嫁给他!”
这么说来,夏子汀第一次帮她,只是想把她培养成得心应手的助手;第二次让她去找凌落时,已经萌生了让她彻底得罪凌落,从而让凌落记住她的心思;第三次帮她,是担心她死了,之前的努力都白费。
哼,全是出于私心!
白鸽翻了翻白眼,说道:“既然你都这么坦诚了,那我也送你一句话。”
“洗耳恭听!”
白鸽嘴角一弯,说道:“任你千方百计耍花招,我自岿然不动情!”
“咱们走着瞧,只要到时候你别耍赖就行!”
“放心,我瞪大眼睛瞧着!只要你给我工钱!”
“这个好说!”
“还有,我要救一头驴,你得帮我!”
“什么?救驴!”夏子汀懵了,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你下次是不是要救蚂蚁?”
……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吵吵闹闹,终于到了女宴举办的地方。宴会显然已经进行到一半了。
女宴在繁花楼后厅大殿举行,殿门上朱漆大门顶端悬着一块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生殿”三个金字。殿内装修奢华至极,顶梁与桌凳皆由檀木制成,隐隐散发着香气。窗前以万颗紫珍珠为帘幕,细润光洁。地上铺着青玉,明亮如菱花镜。最妙的是四根范金柱础脚下,各生出一株七色珊瑚,托着一枚氤氲白气的半开羊脂玉贝壳,壳内各置一颗夜明珠为灯,亮如白昼。
白鸽抬眸望去,只见众人半环绕着厅内悬垂的鲛绡纱罩而坐。那纱罩之上,银线绣就的小洒珠牡丹花璀璨夺目,仿佛将天边的星子都缀在了这轻纱之上。透过那如烟似雾的纱罩,隐隐能瞧见舞池内纱幔之中,女子的纤纤细腰若隐若现,薄衣轻裹,恰似春日里初绽的娇蕊,婀娜娉婷,摇曳生姿。
微风轻拂,绡纱随风而动,似有无数仙子在这云雾间翩翩起舞。众人置身其中,仿若坠入了云山幻海,如梦似幻。这般绮丽的景象,暗暗撩拨着在场男子的心弦,欲念如野火般在心底肆意蔓延,烧得他们坐立难安,手中的银钱如流水般往外送去。若不是各自碍于身份的枷锁,恐怕早已按捺不住,如饿狼般向那纱幔之中冲去。
这女宴,堪称繁花楼中最为隆重的盛会。繁花楼在瑞安城中,素有“第一楼”的美誉,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这繁华的都市之中。上流人物若想参与这女宴,非得有那金贵的帖子不可;而下流人物若想一窥这风月盛景,便只能靠那白花花的银子来敲门。
此宴对于老鸨子而言,无疑是一场敛财的狂欢,大把的银钱如雪花般落入她的囊中。而对于青楼女子来说,这是一场命运的抉择。她们可以在那些倾心于自己的人中,挑选出自己心仪的主子。只要双方两厢情愿,便可携手离去。当然,这背后也有着老鸨子的一番算计。愿为女子赎身之人,出的价钱得让老鸨子满意,只有老鸨子心花怒放了,才会放人离去。
白鸽在一旁瞧了几轮,心中渐渐明了。这女宴,说白了就是一场特殊的拍卖,只要你情我愿,价高者便能抱得美人归。
白鸽能坐在前排,全赖夏子汀的面子。她抬眼遥望身后,只见那一群风流公子哥儿,少说也有百十来人。当然,这并不包括她自己。她侧目看了看身旁的夏子汀,只见他举止儒雅,却又透着一股肆意不羁的气质。白鸽心中暗自思忖,要不要把这夏子汀也算在那风流公子哥儿的行列之中。
“夏子汀,你就没有中意的女子么?”白鸽微微侧过头,轻声问道。
夏子汀轻轻摇了摇头,随后用眼神向白鸽示意,说道:“你看那第一排右边顺数第一位,那可是贵妃身边的红人,世子私下里的得力臂膀,人称李空公公。左边一排倒数第一,是当朝将军烈阳最疼爱的儿子,烈焰华。再数第三位,是落安长子落天明的表弟,也就是玉万王后的侄子玉嵌……”
接下来的几位,白鸽并未太过留意。不过,那位李空公公,她倒是见过。正是此人逼得青梨跳湖,白鸽对他印象颇深。至于那位烈焰华,果真如他的名字一般,风华正茂,相貌俊朗,浑身散发着一股正气凛然的气质。而那位玉嵌,相貌平平,他的表哥落天明,却是颜夕的心上人。
“真俊!”白鸽先是一副花痴的模样,随即又长叹一声,惋惜道,“可惜啊,生得一副大将风骨,却也与这些风流公子哥儿同坐在这青楼之中,真是白白浪费了这身好皮囊!”
夏子汀闻言,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碍于这热闹的场面,他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待将茶水咽下,才悠悠开口道:“最暖无非温柔乡,再心如钢铁的男子,到了这温柔乡里,也会化作绕指柔啊。”
两人谈笑间,白鸽身边这些男人们朝思暮想的忌无双登场了。
只见帘内,忌无双身着一袭露肩燕尾裙,缓缓现身。那半露的雪胸,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是月光下的凝脂。隐隐绰绰间,能瞧见她那性感的红唇,似笑非笑,透着一股神秘的诱惑。那邪魅的眼睛,彻亮勾人,仿佛藏着无尽的魔力,只需一眼,便能将人的魂魄勾去。她迈着悠悠的步伐,似青蛇般蛮腰细扭,看似漫不经心,却又性感至极。待她缓缓步入那鲛绡宝罗罩中,微微向众人行了个礼后,便肆意地坐于美人榻上。
这忌无双,天生媚骨,曼妙的身姿即便不舞,也能勾人魂魄。她骨子里散发的那股妩媚,仿佛将这三生殿的空气都熊熊燃烧起来,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更增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