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只能自己问了。
祁悦张口,还想问问细节,那小兔子倒是先行开口:“这老东西还在学校吧?他每次看见那座大楼都很开心吧?凶手看着自己的作案现场都会有满满的自豪感吧?”
坏了,好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
祁悦面带忐忑地看向易故柳,后者只扫她一眼,说:“正常,学历不代表人品,聪明人犯罪比精神病更可怕。”
怪不得悬疑剧里多是高智商罪犯呢,有天赋的人做什么都那么富有观赏性。
包括学术研究。
“郭民钧靠着抄袭学生论文混到了东广核心期刊副编辑的位置,可我们只是输在了下位者的身份桎梏里。”那煞气简直要突破神像压制冲到二人面前,“我,不,甘,心。”
怪不得这异怪好收服,原来是广司神手下留情了。
易故柳抿唇,在嘴炮这块他还真没什么天赋。
“人们喜闻乐见于上位者的臣服,是因为他们拥有的资源和权力能轻松压制我们的呐喊,收缴我们的胜利。”祁悦侧身,无声在易故柳与石像兔子中间竖起了屏障,“于是他们将上位者的怜悯称作宠爱,以另一种方式洗脑美化这层枷锁。”
不得不说,他们很成功。
这样的故事和走向,连祁悦也不能免俗。
“你不甘心,你们不甘心,以生命换来的机会就那样湮灭,最后也只成了无处诉说的孤魂。”
“广司神说,他会庇佑我们。”
话落,沉默的气息就蔓延在器材室内。
“所以,血衣案,不是一个人,不止一个人。”易故柳明白了事情始末,“只是这个女生正好跟男朋友分手,只是这个女生正好死了,而已。”
虽然说起来有点伤人,但不得不承认,死后她也没得到世人的理解与共情。
“你想曝光他吗?”祁悦看向他,澄澈的桃花眼中倒映着血光,“为了这个学校和你的校友们的未来。”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刚才埋在心底的一句话:“那个开车撞到我的老师,就是郭民钧。我上过他的课,我认识他。”
脑海中检索到了那张笑面虎的脸,祁悦扬唇,拍了拍他的肩:“收到。”
于是转头在白秋来接班时和他报备后离开,独留不知情的小六大人傻站在原地。
“哈?”小六大人很好奇在他出工的时候这俩人又聊了些什么涉暴的话题。
其实没人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网络通讯恢复后很快就有人找到了那具尸体。
人们在念力裹挟下能见的也只有东广的一起谋杀案。
两则新闻标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攀上了热搜。
“东广大学某特级教师遭人谋害,身上被刻大字,死状骇人”。再之后,就是“该教师已确认多起学术剽窃,引起网友众怒,东广大学发声明宣布与其割席”。
还有两则新闻末尾的一句:本案已告破。
至于凶手是谁,想必也不用过多赘述。
易故柳其实很没安全感,但白秋的到来好歹还能弥补一些。
可怜的小六大人在刚踏进门口的一瞬间,就感知到一股煞气扑面而来。
石像直接暴走,像是遇到了天敌般叫嚷着归还他的意识灵体。
而罪魁祸首愣是回想了半天才意识到瓶子里装的那东西就是对面口中的灵体。
“可那东西真有点吓人。”还有点弱,这是能说的吗?
“灵体不能还,你也该放下心结了。”易故柳看着它,“为了一个人渣,不值得。”
“我知道。”
怪了,怎么语调里还有些委屈。
白秋摇了摇小瓷瓶,抱着看戏的姿态瞧二人周旋。
其实要完成这兔子的心愿,原因有二,一是英雄主义,乳腺畅通大过天;二是任务使然,这兔子已经成煞,它只要还黏着在上面,神像就无法真正发挥作用。
风尘仆仆赶来时,白秋就从祁悦那里知道了大部分真相,于是又将神像清理了一遍。
“洁癖,忍不住的。”对面耸肩,好在也不影响仪式进行。
念力输入其中,易故柳才刚恢复所有意识就要被迫与神像共鸣。
好在过程还是一如既往地顺利。
再睁眼,入目满是宽松适意的蓝白色校服。
队列紧凑拥挤,人体红外辐射总让人感到不适和燥热。
“重返18岁的军训吗?”祁悦嘟囔着,抬头也注意到周围同学递过来的异样目光。
他们多是呆滞无神,眼下挂着重重的乌青,身体却规规矩矩地站着没有一丝一毫地偏差,头又惊悚地转成了不同角度。
“恭喜三位大人解锁A级恐怖本——青葱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