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春河一愣,赶紧回头看了看,见身后没有人,才发现是自己的幻听。那家伙……好像阴魂不散似的。春河手指在十野的名字上蹭了蹭,深吸了一口气,把漫画书夹在手臂下,伸手去口袋里摸钥匙。
这时,他的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一双高跟鞋。
春河的瞳孔都有些放大,十野他……又穿了女装吗?
“喂,你……”春河猛地抬头:“哎?前辈?”
裕和站在十野的门前,手指点了点春河手中的漫画书:“是为了这家伙在失魂落魄吗?”
“哎?”
“别陷得太深了。”裕河说,“那家伙说的喜欢,只不过是对安眠药的喜欢。”
“安眠药?”
裕和点头:“对阿采来说,和不同的人睡在一起只是像吃不同品牌的安眠药。别人的情谊只是帮助他入睡的东西罢了。”
阿采。她把十野叫做阿采。好亲密的称呼。好像他们之间存在着外人难以触碰到的某种羁绊。
春河的心轻轻坠落下去。这时,他忽然听见了十野的声音。
“你们在说什么?”
十野背着一个便携式的画夹,看样子是刚从外面回来。
“没什么。”裕和说,“我要走了,已经帮你换了窗台上的花。”她看了春河一眼,脸上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微笑。
十野侧身半步,拦住了她,不留情面道:“钥匙留下。不然我换锁了。”
裕和越过他,满不在乎地朝前走:“那你换掉好了。”
“我说过我喜欢他了。”十野在她身后说,“你总是这么不打招呼就过来,我会很困扰。”
“是吗?会喜欢多久呢?”裕和没有回头。
“明天死了的话就是喜欢到临终的一刻。”
“……别骗自己了,也别骗我了。”
裕和顿了顿,随后直接走下了楼梯。
十野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肩上忽然一紧,他往后踉跄了两步,被春河直接抓住衣领抵在了墙上。
“捉弄我很有趣对吧?!”
是因为被平白无故地当作假想敌吗?春河不知道,他只是再也无法忍耐了,心里忽然蹿出一股无名火:“几次三番地说什么喜欢,这对你来说也是轻易的玩笑对吧?我不管你和前辈之间是什么关系……”
十野被他死死压在墙上,偏头看了眼窗户,平静地问道:“你看到楼下的私生饭了吗?”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根据那个小号里暴露过的照片和位置信息追过来的。”十野说,“该觉得麻烦的是我吧?如果不是因为有个人在我跟前要哭不哭地乱晃,说着漫画对他有多重要的话,本来没有这些麻烦事的。”
“别什么事都推到我身上!”春河这样说着,却没有一开始那么理直气壮了,“难道也是我要你说喜欢……这种话的吗?!”
“不是。这只是我单方面不能自已的感情罢了。”十野拨开春河的手,力道却是出乎意料得轻。他整理了一下衣领,神色变得克制而疏离,“我要回去工作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喜欢这种话……我希望你不要再说了!”春河大声说。
“为什么?”
为什么?!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你又不喜欢我,应该不会觉得困扰才对吧?”十野问。
春河却有些愣怔。他不该觉得困扰吗?如果……如果他不喜欢十野的话……他当然不喜欢……
十野说完并没期待回答,他直接打开门,准备闭门谢客,却随即“嘭——”地一声又站在走廊上把门关上了,好像害怕某种怪物跑出来似的。春河被他吓了一跳。
“你……”
“春河君啊。”十野换上了一副八颗牙的标准微笑,春河被他笑得后背有点发凉。
春河后退了半步:“……干什么?”
“能请你借个地方给我画画吗?”十野脸上的笑容近乎谄媚了。
“我们……不是刚刚还在吵架吗?”
“我跟你道歉嘛。”十野毫无原则地退让。
“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春河咽了下口水,没出息地放软了口风。
“拜托你了。”十野直接得寸进尺地上前一步,抓住了春河的手,“我一定会努力画画,不辜负你的期待的。”
春河后背更冷了,他有点想逃。
十野微微眯起眼睛,开始利诱:“你最喜欢哪个人物?我可以给他增加一则分镜。”
春河:“……”
总觉得他有阴谋。
“这个漫画下周就画到大结局了噻。”
春河瞬间拉开了门:“请进!”由于动作太快,他的膝盖还被门边打了一下,“啊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