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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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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样了。”风惊幔喝了一圈茶,将她知道的有关这把刀的信息原原本本地讲给顾言迟听。

顾言迟也算没辜负了她的这翻口舌。他听明白了,风惊幔想表达的只有一个意思:还十七被你们惯成这个样子谁出面管管。至于那把刀的来历,不过是被她当成由头借来充一充门面罢了。

当然,步跃夕叫自己去还刀这件事她只字未提。她又不傻,犹来阁驻衍城的这几只还鹰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她才不会给他们机会做好套子只等自己去钻。

“这把刀,给我的感觉,不太好。”辛可威对着那刀静默了半晌后终于讲话了。

顾言迟眸色一凝,似是有些迫切地道:“怎么说?”

辛可威像是在努力地思考着什么,轻轻地道:“原因说不上。通常,刀身是否见过血我可以看得出来。但这把刀诡异的地方就在于,分明没有用过,却通体带着一股邪气。”

什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就是邪气嘛,犹来阁又不缺。我看你们每个人身上就都挺邪的。风惊幔很是不以为然,“既然这刀如此特殊,孟主办又在铸成后不久便弃了官跑了,那他弃官的理由可否令人信服?”

“人家的理由是,算命先生曾有告诫,兵器局所属的金之五行与他们父子二人相克。”顾言迟答道。

辛可威翻了记白眼道:“开始顺嘴胡诌了这是,借口都找得这般拙劣。”

“借口虽烂,但胜在有效。”风惊幔撇了撇嘴摇头道:“因为孟主办不仅要走,还一定要带着儿子一起走。如此既不必离开衍城,又可一劳永逸永不复用。”

顾言迟起身笑道:“我觉得风姑娘所言甚是。这柄刀除了本身值得探究以外,还给我们提供了新的时间线索。可威,关于这批刀铸成之前所发生相关事情的调查就交给你了。”言罢转头看向风惊幔。

终于可以回武神庙蹭斋菜了。风惊幔起身正准备告辞,没想到顾言迟一句话把自己也给安排了个明明白白。

“刀本身的线索还要去兵器局找,看来要辛苦姑娘跟我走一趟了。”顾言迟十分客气地说道:“毕竟与本案无直接关联,以还鹰的身份出面恐多有不便。还望风姑娘莫要推辞。”

不曾想自己这么容易即走上了人生巅峰。她竟一时哑了口不知如何作答。面前如此言词肯切的请求自己帮忙的人是谁?是七师兄顾言迟,是自己成日里挂在嘴边且又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这个“幸福”是不是来得着急了些?又或者,所谓光环,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更为妥帖。

近乡情怯个头!!耳边鬼使神差地传来殷檀的一声嘶吼。

好吧。无论怎样,溜掉怕是行不通了。风惊幔此刻瞬间领悟了辛可威方才的那句“给我的感觉不太好”是什么意思。讲不出原因,又有股莫名的邪气在周围若有似无忽明忽灭。

兵器局对于风惊幔而言熟悉得很,房梁楠木的味道她甚至记忆犹新。怕只怕记忆好的不止她一个。这一结论很快自进进出出的杂役小吏们看她的眼神中得到了证实。真是要了亲命,上次睡得那一觉脸露得有点大了。

曹大人亲自差人取了军器铸造及领用的详细卷宗过来。二人仔细的翻阅了一遍并与其他批次兵器的所载内容进行了比对。案卷记录详尽手续完备,从选材制范调剂至熔炼浇铸及铸后加工,各环节均循途守辙无一错漏。

看来这些个表面功夫是瞧不出什么端倪了。风惊幔与顾言迟交换了一个眼色。我们想探究所铸利器特殊的原因为何,人家却在努力解释说成其佳作主要是积了阴德。

风惊幔平素最讨厌看这些繁冗拖沓的记录文字,眼下终于可以放弃了。她随手指着领用簿籍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庚寅年暮春的这批佩刀关于领用的记载是不是不全呀?在上面签名的这个人又是谁?”

曹大人听罢吃了一惊,不可置信地道:“这批?呵呵,姑娘真是说笑了。哪里有批,此刀仅此一把而已。”

此话一出换作她和顾言迟暗自吃起惊来。

曹大人见状也有些惊诧莫名:“此刀乃宫廷之物,怎么你们不知道?那风姑娘又是如何拿到的呢?”

……

步跃夕,你还真是坑人坑到家了。难怪你就是不肯讲明这刀是由哪儿偷的,换做是我我也不讲。风惊幔已经懒得骂他了,她此时倒是很感兴趣顾言迟对他这个不争气的师弟闯下来的祸事如何善后。

看热闹嘛,谁还会嫌弃事儿大。她望向顾言迟的这一眼不要紧,差点没被他眼神中的疑问当场尬在那里。七师兄,您同曹大人一起,一左一右这般无辜的盯着我是几个意思啊?

这师兄弟几个有一只算一只,关键时刻把自己往外抛都不是什么新鲜伎俩了。风惊幔转念一想,还是算了。顾言迟早已言明由他出面恐有不妥,这口锅看来又是由自己来背了。你们……还真是黑啊。

风惊幔谎称是受自己一个宫中的朋友所托,因其身份特殊故不便告之。曹大人也没有再多追问。

如果可以,她打算这辈子都不要再踏进这座门槛。

“顾大人,您那个倒霉师弟总是喜欢做这么危险的事,你就没打算说点什么吗?”她能忍到前腿迈出大门才发此一问实属不易。

顾言迟微蹙了眉,似是心有不悦的样子,道:“十七这个人,行事风格确实很是古怪。只不过……”

风惊幔不明来由的平地崴了一脚。不过什么?

“不过,他是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的,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

……蛇鼠一窝是没错了。都怪自己天真。他做事最大的把握怕不是算计自己一算一个准。风惊幔啊风惊幔,你平日里欺负秦恭俭的那些本事都到哪去啦?还真是逊欸。她不再言语,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边走边暗自生气。

等等。她骤然停了脚步,盯着回头微怔地望着自己的顾言迟道:“你方才说,叫我大可不必担心是什么意思?他闯的祸我为什么要担心?”

“我的意思是说,风姑娘还刀的时候还是要费一番工夫的。我知你提到的宫中身份特殊的朋友之说并非诳语,想来处理如此棘手的事情已然心有胜算,却未料在姑娘眼中竟似这般举重若轻游刃有余,实在令人佩服。”

风惊幔这才意识到,那把刀,一路上由始至终皆抱在她一个人的怀里。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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