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你也不认识吧。”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认识?”
程昭不明白,他怎么就盯上自己了。
“不好意思,我都不认识你,没有告诉你的义务吧。”
“哈哈。”他笑了两声,转过头来直面程昭,“秦望津,你呢,小姑娘?”
程昭本想离开了,但能感觉到两个保镖站到了她的身后,堵住了她的去路。
她没把握一把扳手敲两个人,于是认命地坐到了贵客旁边的空位上。
他有些意外地挑眉:“我好像没让你坐下。”
“那我走?”程昭说是这么说,屁股并没有离开座位的意思。
这老男人弯弯绕绕的,说到底不就是想让她坐下来玩一把嘛。
他一翻掌,有保镖为他递上剪好的雪茄,他吸了一口,慵懒道:“既然都坐下了,就玩一把再走吧。”
桌上其他客人都用好奇探究的眼神打量着程昭,他们也不知道秦总为什么要叫住这个一看就没钱的低级客人,也不明白程昭为何毫无惧意,大大咧咧地就坐下了。
他们可不敢坐在喜怒无常的秦总身边。
“玩可以,我没钱啊,挂你账上。”
“嘶——”其他人都倒吸一口冷气,紧张地看着中心的男人。
“我们不玩钱。”秦望津摩挲着雪茄深棕色的茄衣。
程昭一指桌上的筹码:“那这些是什么,金币巧克力?”
秦望津又笑起来,眼角的鱼尾纹皱在一起,他看了眼荷官。
荷官取出长柄推子,把筹码都拢到了桌下,有几个客人显然很不舍,但张了张嘴没敢出声。
“不玩钱,玩什么?”
“玩命,怎么样?”
神经病啊!程昭在心里破口大骂。
她右手摸着左手腕,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打开了工具箱的界面。
虽然拥有了300多积分,但她没有去修理工具箱,反正箱子碎着,更方便直接拿。
她故意坐在秦望津旁边,就是想好了万一势头不对,用起工具来有距离优势。
见程昭不说话,秦望津点着桌子:“不玩你我的命,玩他的命,如何?”
他?谁?
荷官敲敲桌面,桌子从中间分开,打开了一个约一米见方的口子,程昭往下望,里面竟然有个人挤在桌下的暗格里。
这个格子方方正正,并不大,人像是被强行塞进去的,肘膝关节都以非生理的角度扭曲着,皮肤上有不少青紫淤青,他大张着嘴,表情非常痛苦,好在还看得出呼吸的频率。
不然真的很像杀人藏尸现场。
难道客人在桌面上赌得发狠忘情时,他就这样挤在桌下骨头折断碎裂吗?
这里这么多张的桌子,只有这张特殊,还是每张桌子里都有一个扭曲的人?
“他刚才坐在那儿。”秦望津指了指对面一个空座位,“赌到一无所有,还想翻盘的人,就只能拿命来赌了。”
“可惜,赌命也没赌赢。”
程昭:“他还活着。”
秦望津吸了一口雪茄,缓缓道:“当然还活着,死可不值钱。但是活着,可以成为别人的'钱'。”
“他是S?”
“确切地说,是被剥夺了船票的废物,但是如果有人要他,他可以被施舍一张S船票。”
“S跟废物有什么区别吗?”成为一个人的奴隶,任人宰割,听起来也没好到哪里去吧。
秦望津看着她的眼睛:“就算第一次上船,这么无知,也不应该。”
好像是在骂她蠢,但程昭忍了:“请赐教。”
“废物,跟垃圾一样,会被扔掉。但是奴隶,可以跟着主人下船。”
“如果没人给他船票,他就会死?”
“垃圾的结局有很多种。”秦望津意味深长道。
程昭不愿去细思他话中的深意:“所以,你想怎么赌?”
“玩法你来定,赢了人归你,输了的话……”他低笑起来,“我对废物没什么兴趣,留作鱼饵或许能给船上添点新鲜海货。”
程昭皱眉:“你这意思是,我就得接收废物?”
她又不是垃圾回收站,她平生可最讨厌赌狗了。
“救人,难道不是医生的天职?”
程昭全身的汗毛瞬间立起,背后阵阵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