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万撑着他的肩膀,嘴里喊了几声“驾”,一边喊还一边笑。
随即其他人也爆发出巨大的笑声。
好难堪。
时迩眨了下眼,视线重新变得清晰。
蒋万撑得很用力,时迩重新站直都费了很大的劲,直到他完全站起身,蒋万才卸力放手。
肩膀上被用力压制的痛感还停留在那里,除了时迩,没有人察觉到。
抬头的那一瞬时迩已经重新挂起了笑容,好像和其他人一样觉得很好笑一样。
就算难受,也不可以在舞台上表现出来。
参加娱乐节目就是为了逗大家笑的啊。
他不能扫兴。
做明星不就是贩卖这些情绪价值,哪有既要又要的。
热身游戏终于结束,由于显而易见的原因,新人组输给了大咖组。
这个游戏很短,录完没有中场休息,直接进入下一个环节。
这个环节名叫“面粉传递”,嘉宾用勺子叼起面粉,倒入下一位嘉宾的勺子中,再如此传递给下一个人,直到最后一个人将面粉倒入量杯中,一定时限内量杯中面粉多的一组获胜。
时迩听到规则时,就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
他想当第一个传递的人,但另外三人怎么可能让他如愿,时迩甚至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嘻嘻哈哈地安排到了第二个位置。
“第二棒很关键哦,小时哥这个重任就交给你啦!”第一棒的莫宾笑眯眯地对他说。
一个比一个会演,任谁都看不出来背后的暗流涌动。
时迩暗地里了捏拳头。
主持人一声令下,莫宾叼着勺子在面粉桶里挖了一大勺面粉,转身朝时迩走来。
时迩已经做好了被坑的准备。
他也叼上勺子,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接面粉。
两把勺子挨在了一起,莫宾控制着勺子倾斜过来,面粉一点点滑进时迩的勺子里。
到这里还一切顺利,可就在面粉即将倒完时,莫宾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吹出的气息喷在轻飘飘的面粉上,勺子里的面粉几乎全都被他吹起来,一股脑向时迩飘过来。
时迩躲了一下,但没躲掉,面粉直接被吹进他眼睛里,他只觉自己眼前一白,连睫毛上都在簌簌掉粉。
他的眼睛本来就很敏感,异物入眼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眼泪几乎立刻就流了出来。
始作俑者莫宾立马慌张解释道:“对不起小时哥!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有面粉吹进我鼻子里了,我实在没忍住!”
时迩:面粉进你鼻子了你笑什么?真进了也应该是打喷嚏啊。
算了,还是不要打喷嚏了,怪恶心的。
“小时哥你没事吧?”莫宾又凑过来,“是不是进眼睛了?快拿纸巾来!”
演得跟真的似的。
蒋万从后面递了纸巾过来,被莫宾接过,关切地凑过来帮时迩擦眼睛。
他力气很大,纸巾虽然柔软,但也架不住这么大的力气,时迩被擦得生疼,感觉脸上的妆都要被卸干净了。
如果有镜子的话,他就能看到自己从眼睛到整个面中的底妆都已经被擦花了,被摩擦过的皮肤泛着红,和仍然带妆的脸颊对比明显。
莫宾终于退开,时迩抬起头来,眼眶泛着薄红,眼睛里都是湿润的水光。
台下有前排的观众“嘶”了一声,惹得附近传来一片轻笑。
“哎呀,怎么擦成这样,要不要补个妆呀?”台上最先开口的竟然是咖位最大的鄂彤云。
时迩看过去,只见身穿干练的休闲西服的鄂彤云,正担忧地看着他。
时迩擦了一下眼睛:“没关系的,做完这个游戏吧,现在补了一会儿万一再吹到脸上就白费了。”
他说话语气温温柔柔的,很是乖巧的样子,让人感觉不到阴阳怪气。
但莫宾的脸色还是难看下来——时迩绝对是在点他无疑。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显然不能撕破脸,于是他很快调整好表情,重新投入到游戏中来。
后面的游戏倒是没出什么幺蛾子,顺利地撑过了游戏时限,只是“内讧”的新人组又再一次输给了“大咖组”。
这一轮游戏结束后,录制暂停,中场休息,嘉宾们回到后台休息室,化妆师给时迩补妆。
还是刚才那个化妆师小姐姐,看到时迩花掉的妆容,有点心疼:“怎么花成这样。”
她轻轻与时迩耳语:“他们故意欺负你吧?”
时迩轻轻摇头,没有回答。
“化妆师也来帮我补补妆呗。”一旁的莫宾大声喊道。
“稍等。”化妆师小姐姐不动如山,仍然稳稳地给时迩重新上粉底。
“哎,你是不是区别对待啊?”
时迩虽然被摁着上妆暂时动不了,但还是能感受到莫宾的声音越来越近。
“这不好吧?”莫宾的语气一听就不怀好意。
“啪嗒”,化妆师小姐姐把粉饼盒子一盖,站直了身子看向身后的男人:“你需要补妆吗?”
她上下打量着莫宾。
“看来你确实是需要的。”
“不扑点粉都遮不住你那刻薄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