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大夫,还有这种肥差吗?”
“当然。”
闻言那淡金色的眸子一瞬间迸发出精明的目光,猛地扑向她:“什么?!月钱多少?!”
“聘请你任慕氏药馆的内掌柜,月钱么...赚多少就给你多少。”
扶在青衣上的手指微蜷,小蚯蚓干巴巴的张口,一句话说不出来。
慕含秋看着比红果还要艳上几分的脸庞笑道:“怎么,依依小姐不愿意?”
“不是还没...”后半句话被含糊带过。
某人想收回的手腕被抓住,身体失去平衡,直直跌入青衫的怀抱,耳畔处传来炙热的吐息:“我不懂妖怪之间应当如何嫁娶,按照人类的礼数可好?”
依依小姐耳朵一抖,还未答话,倏的从她身上脱离,手忙脚乱整理衣衫。
慕含秋面色不善的盯着刚跃入药馆的猫妖。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怎么这个表情?”花宝化成人形大大咧咧坐下,抄起桌案上的橘肉一口咬下。
“怎么就你一个,陆扬呢?”
“他今晚上不当值,说是祖母生辰。”猫妖舔了舔嘴唇,伸手够过茶壶给自己斟了杯茶:“有何事?”
“有新的线索。”她撇了眼脸红的小蚯蚓说道:“依依,叫蜗十八来一起听。”
“哦好,这就去。”
赤衣女子略显狼狈的身影映在竖瞳中,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轻甩:“我来的不是时候?”
慕含秋睨了她一眼:“花大人来的时间,可谓是恰到好处。”
“哦是吗,我怎么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呵。”
两名小妖从院内走出,慕含秋在在纸上写下“赵爻”二字:“说正事吧。”
“据我所知,最早的妖怪互助堂,是开在城南的。”慕含秋看向蜗十八。
后者会意道:“有所耳闻,约莫是两三年前。”蜗牛指了指她笔下的名字:“当时还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
“为什么?”丘依依不解。
“因为刚化形的妖怪不谙世事,很好糊弄。”慕含秋抬眸看向她们:“这铺子开起来能帮助许多小妖更好立足,所以断了许多人不干净的念头。”
蜗十八撇了撇嘴跟道:“不是所有刚化形的妖怪都知道分妖所和妖籍司的存在,说到底也是府衙不作为。”
“如果不是因为赵爻势力足够大,这铺子不可能开的下去。”
“这样说来,赵爻也算是做好事了。”丘依依指了指宣纸上墨迹未干的房屋图样:“可他图什么。”
“你刚刚说,这免费的铺子只需要登记信息,其他的什么都不用?”花宝看向情报贩子蜗十八问道。
后者颔首,她继续道:“那会不会是,他通过这个途径来筛选妖怪?”
慕含秋手下狼毫笔一抖,纸上被墨水洇开。
丘依依迎着她错愕的眸子问道:“您想到什么了吗?”
“...没,你们继续。”她重新提笔蘸墨,心中的疑虑更甚。
“按照这个假设,他筛选妖怪需要用来做什么呢?”蜗十八掏出怀中的册子翻阅,指尖停在某一行道:“查到了,城南第一家妖怪互助堂,开设于三年前的初秋。”
“暂时不清楚。”花宝抱臂沉思:“不过就算是妖怪互助堂有猫腻,我们也没办法动他。”
“一来只是猜测,没有明确证据。二来他‘大慈善家’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口碑良好,说出去都没人信。”
丘依依忿忿:“要真是他在背后做这些丧良心的事情,难道就因为他的名声和地位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吗?”
“小蚯蚓,我理解的你的想法。”辑妖使大人深深叹了口气:“我任职妖案司之前,也如你一般。可后来见到太多不公了...很多事不是我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前些日子一名羊妖从府衙转到我们妖案司。因为人类盗贼深夜闯入他家偷盗时被他发现,于是那人从偷改为明抢,争抢的过程中捅了他一刀,他防卫时把盗贼打伤。”
“你知道是如何判的吗?”花宝淡绿色的瞳孔收缩,声音拔高几分:“就因为妖怪皮肉比人类厚实上几分,他们诊断刀伤不致命,直接判定羊妖防卫过当,现如今关押在我们的大牢中,而那人类盗贼仅仅关押了五日便释放了!”
“怎会如此?!明明是盗贼有错在先啊!”
花宝面对女子的疑问沉默了几分,慕含秋接话道:“现如今的法律是不完善的,对妖怪的限制比你想象的还要大。”
药馆内沉寂了几分,又听她说道:“也不光是人与妖之间的不公,人与人也是如此。”
时间好像一下拉回到了寒衣节当晚,那无助的小女孩似乎在她眼前浮现,丘依依顿了片刻哑声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慕含秋在纸上随手画了三个圈:“如果他不只是与妖怪互助堂有关联呢?”
小剧场:
“慕氏药馆是不是快倒闭了?”灰小啾问道。
“我也有这种感觉。”人马妖看着自己越来越少的跑腿费狠狠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