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天林却弯起眉眼,指尖一下一下刮着它的下巴,“不行,为了你的伤势,须得每日都喝一回药。”
桃圆气冲冲又要瞪他,然而下巴被刮弄得极为舒服,想发的脾气也瞬间没了,仰起下巴由涂天林刮,漂亮的瞳孔也眯了起来,看着颇为享受。
涂天林得逞,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
他一边抱着桃圆站起身,一边往灶屋走去,一只手还不忘刮着它的下巴。
到了灶屋,灶台煨药的火已经熄灭。
涂天林将桃圆放在凳子上,去拿火折子,再抓了把枯叶扔进灶里,将叶子点燃。
灶里的火于是慢慢重新燃起来,他便加了几根柴火。
其实在睡前药已经煨好,现下只需将药热了,便能喝了。
桃圆冲他叫了一声:“喵。”
涂天林便抱起小家伙,指尖重新刮起它的下巴,“只停一阵便受不住了?圆圆可真缠人。”
桃圆舒服地眯着眼,喉间无意识发出一声模糊的哼声,听上去像是模糊的“喵”。
涂天林便笑着坐在凳子上,就着灶里渐渐燃起的火光,给它刮着下巴,等待药煨热了。
过了好一阵,桃圆终于觉得挠够了,又是哼唧一声,涂天林便默契地转移阵地,开始挠它后脖颈的绒毛。
倒刮猫咪的毛最令它觉得舒适。
这一刮,桃圆几乎要在温暖的灶火便睡着了,眯起的眼睛渐渐阖上。
就在它昏昏欲睡时,涂天林温声将他唤醒,“圆圆,药热好了,喝药吧。”
桃圆瞬间从舒适中惊醒,不情不愿地睁眼。
涂天林去拿过一方陶罐,将里头用纸包好的蜜饯拿出来,“不怕,有蜜饯呢。”
桃圆哼唧一声,从他怀里钻出来端正地坐在长凳上。
即便有蜜饯,可药入口的那一刻也是极苦的。
它情愿不要喝药。
但是没办法,依着涂天林这般严厉,今夜是必须得喝这又苦又臭的药汁了。
桃圆苦着一张笑脸,凑到涂天林倒入碗里的药汁面前,低下头开始舔.舐药汁。
它的猫尾巴不自觉甩了甩。
实在是太苦啦!
可涂天林在旁边盯得紧,还体贴地及时递过一枚蜜饯,桃圆实在是没法逃脱,只能乖乖将一整晚药汁都喝了个精光。
甫一喝完药,桃圆便凑到涂天林手旁,将他捻着的蜜饯一口咬进嘴里,嚼吧嚼吧啃了。
涂天林见着它把药喝完,这才终于放心。
他起身去揭开灶台的锅盖,往里一瞧,发现碟子里留的食物都吃光了,不禁回头笑道:“看来圆圆夜里醒来饿极了,居然将两顿食物都吃了个干净。”
他视线缓缓移向桃圆的腹部,声音里带了笑意:“看,吃得小肚子都鼓胀起来了。”
桃圆表情像是凝固了,慢慢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肚子。
它方才是人形态时确实吃光了碟子里的食物,但还尚未来得及消食就不得不恢复本体,再加上又喝了一碗药,确然是鼓胀得不行,仿佛一尊大肚罗汉似的。
桃圆心虚得不敢看涂天林的眼睛。
后者却觉着它这副模样可爱极了,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吃了就吃了,又不是养不起你,这般心虚作甚?我不会怪你的。要不要再给圆圆准备些吃食放到碟子里?”
桃圆一听猛地抬头,连连摇晃脑袋,“喵。”
不要了,不要了。
它现在饱得很呢,根本连动弹也不想动弹了,哪里还吃得下。
涂天林见它这般心虚的模样,又是一笑,索性也不再追问“为何一只猫能将盖子揭开再原封不动地盖回去”这般惊骇悚然的问题了。
来日方长,不着急。
……
鉴于桃圆吃得太饱,涂天林没急着带它回屋睡下,而是将它放到地上,道:“圆圆便在这廊下来回散步几圈,再回屋睡吧。”
桃圆恨不得这样呢,连连点头:“喵。”
好主意呀。
于是,外边小雨淅淅沥沥,一人一猫绕着屋子里外慢慢走了十来圈。
经过檐下时,涂天林知道桃圆害怕雨水溅到皮毛,自己走到最外边,将里头干燥的地儿腾给桃圆。
直到散步了十多圈,桃圆鼓胀的小肚子才终于不那么难受,于是被涂天林抱回了屋子。
回到温暖干燥的炕上,桃圆舒适地发出喟叹,“喵”地一声钻进被子,比涂天林动作都快。
然而它想睡,涂天林却不放过它,一钻进被褥手臂一伸,将桃圆揽到怀里,抱着它使得它与自己脸对着脸放在胸膛上。
桃圆一脸莫名,用询问的眼神盯着涂天林,“喵?”
涂天林于是笑了笑,温声问:“圆圆是不是从下午开始心情就不太好?能不能告诉我怎么了?”
桃圆一怔,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心中讶异万分。
原来,涂大哥一直在默默关注着它?
桃圆以为自己掩藏得足够好,可没想到涂大哥居然从下午时便察到它黯淡的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