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打心眼里瞧不上大队长。说得再好听也只是个大队长,不过是个泥腿子。
他自己都没发现,霍眠山对大队长的敬重,对自己没有一丝尊重,让他妒忌了。
他快步走过去,“大队长,我是霍眠山的父亲。”
“哦,你来做什么?给小山送钱票,补上他娶媳妇的窟窿吗?”
很是不巧,大队长问的话,跟霍眠山是一模一样的。这更加气人。彷佛他们才是一对真父子,自己反倒是个外人。
而且,真是个泥腿子,问的问题太没礼貌了。有谁会这样明目张胆问是不是给小辈送钱的呢?
他的目的不是来帮扶小儿子的。到了此时此刻,他根本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霍眠山心里乐开了花。他不开口,想看看这人要怎么办。
霍焕文还是想要点脸的,使眼色想让霍眠山跟他走。毕竟现在看大队长是站在霍眠山这边,自己在这里讨不了好处。
有人想看热闹,哪里舍得叫他们走?直接帮霍眠山问了:“听小山说,小山才结婚呢,你们就要预定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以后过继给你大儿子?你大儿子不能生了?还是?”
“滚,这里哪里轮得着你多嘴!”大儿子的痛,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悲痛与愤怒,别人一提起,他就愤怒如同一头狮子。
“且,城里来的多了不起?还不是把小儿子扔给我们这些老农民养?现在还想来摘桃子,可真不要脸!”这人年纪跟大队长差不多,也姓洪,叫洪杜,年近四十才有一个女儿,女儿五岁了瘦弱得很,他与妻子也不强壮,在地里刨食能填饱肚子都是幸运,吃口肉就成了奢望,只敢盼着年底大队里的杀猪菜给女儿补身体。
可自从霍眠山来了之后,就经常跟着大牛进山打猎,还能经常打到大家伙,他一家子都跟着沾光。闺女现在都长个了,也不再瘦得跟竹枝一样。
所以,他只帮霍眠山说话。过继什么的,那也要看人家小年轻愿意不愿意。
霍焕文被气得头冒金星,“霍眠山!”
“在呢。”霍眠山漫不经心地应声,“杜叔说的没错。我那好大哥又不是不能生。没必要抢我的孩子。还是说他抢我的东西抢习惯了,抢了工作还不满意,还想抢我孩子?做梦。”
说完后,霍眠山不管后面的人对霍焕文如何的指指点点,径直找到了云潇潇,跟她通了气,“我那个好父亲来了。也不知他脑子怎么想的,我们的孩子还不知在哪里玩呢,他就惦记上了。这么心急,估计我那好大哥怕是遇到大难题啊。”
话是心疼人家的,可面上的表情却是幸灾乐祸的多。
云潇潇笑了,“你不问问他出了什么事?”
“没问。问了也白问。不如等我同学回信来。”原来霍眠山没有回霍家的心,倒是给他以前的同学写了信,请他帮忙调查一下自家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特别是关于他那好大哥的。只是这么久还没回信,估计过程不顺利。而越是这样,说明事情越不光彩,被霍家隐瞒得死死的。不得了,他越发的期待了。
两人还没说两句话,霍焕文就追过来了。
他看着云潇潇,满眼的鄙夷,“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嫁人,不知羞耻。”
云潇潇不高兴了,想还嘴,却比霍眠山慢了一步。
“她与我的婚事,是在大领导画像前读了红语录,并且宣誓过的革命伴侣。你说什么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想走老封建的路?”最后的话,虽然小到只有他们三个人听到,可也把霍焕文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你疯了,说的什么疯话?”
“只要你不发疯,我就不说这些。所以,你要是想保住你家的几个工作,还有你的宝贝大儿子,你就给我回去,别来出幺蛾子。”
霍焕文怎么甘心回去?他知道今日不能得到自己的结果,只好住到镇上的招待所。
接连几日,他都往霍眠山身边跑,甚至这日还跑到知青办,找到知青办的领导,说了这事。
知青办的领导都懵了。这种家务事,是能说出来的吗?这人还是干部呢?做的什么糊涂事?
知青办的人敷衍一番就打发了他离开。
霍焕文逗留了三日,还想去说服霍眠山的时候,忽然接到妻子紧急电话,说是大儿子霍钰来闹着离婚,要取一个带着儿子的寡妇,“你赶紧回来吧。那个女人不简单的。要是她带着拖油瓶进了我们家门,以后我们两个老的,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啊!”
霍焕文两眼一黑,他还听到了霍钰来在电话那一遍啊咆哮:“我一定要离!找个会生儿子的女人!谁都别想拦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