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筵坐着,气势却莫名的压迫。多年积压的愤怒和不满,因为乔茉全部释放出来。
纵使周锦锦再嘴硬,也不得不承认,所有的事她都有份参与。
云姨左右看了看,叹口气,“小锦,你在家里作威作福,不是因为你厉害,而是家人爱你。文楚兮让着你,那是因为她仰仗你才能在这个圈子混下去。”
她拉过乔茉的手,爱惜地擦了擦,说“你们兄妹俩个,都是我姐姐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要不影响集团利益,怎么斗我不管。但是!”
云姨再看向周锦锦,眼里多了警告,“茉茉是嫁进周家的儿媳妇。虽然没办婚礼没改口,但已经是小筵的妻子。你再敢欺负她,我可以把你赶出方氏家族基金会。”
云姨是个平时不说,但说了就做到的人。一如当初承诺终身不嫁,照顾她们,直至姐弟俩能够掌管国棉集团。如今出了釜底抽薪一招,周锦锦立刻没声了。
周锦筵又补了一句,“吃饭前我说的,你一点儿没往心里去。还跟家里人耍横。”搂过还抽抽搭搭的乔茉,“吃完赶紧走,以后别来了。”
原本吵闹的晚饭就这样不欢而散。
屋内骤然安静下来,乔茉的抽泣声就显得更刺耳。她使劲儿压下心口的烦闷,喃喃着,“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哭成这样,害得你和云姨饭都没吃好。”
这样的话她听过多次,完全可以当耳旁风放过,今天不知怎么了。
也许是这几日和周锦筵关系紧张,再见到隋言,那些自卑的回忆再次袭来,乔茉有些撑不住了。
她坐在桌子上,小腿来回晃悠着,惆怅得很。
周锦筵替她擦着通红的眼眶,安慰道,“她确实过分。我老婆,哪儿轮到她嫌弃了。”
“茉茉永远是最好的。”
乔茉耳边一热,想到周锦筵为她据理力争的模样,心头一暖,猛地抬头,凝视深灰色的眼眸,睫毛忽闪着,亲了一口。
周遭安静得只有水龙头的滴答声,一滴一滴仿佛雪山融成了春天,仿佛雨水汇成了夏天。
周锦筵定定地看她,灰色眼眸里是小小的乔茉,那微小的影子点缀了璀璨的城市灯火,他突然很想要她,控制不住的想。影子越来越近,呼吸越来越重,交缠不清,乔茉被圈在臂弯和桌子间,无路可退。
她紧紧捏着衬衫扣子,仿佛那是救命稻草,只要胸膛中空气稀薄,便轻轻拽一下。周锦筵索性解了扣子,吻得更深更用力。
深埋的种子一点点被唤醒,她搂住他脖颈,紧贴彼此,呼吸都是她和他的味道。
周锦筵直起身,搂住挂在身上的乔茉,返身向卧室走去。
客厅灯光明亮,他能察觉到她紧张。没开灯,将人安安稳稳地放在床上。
混乱的间隙她有过害怕,怕身材不够完美,怕自己没有经验,怕一切可能发生的。但在这千种万种害怕中,唯有一点期待,支撑她迟迟不放手。
她喜欢周锦筵。
从何时开始,她也说不清。
也许是在第一面不足一秒的视线交错后;也许是他说出结婚那两个字时;也许是在县城那个空寂无人的深夜,车窗摇下,是他的脸;更或许是茉莉花园中,为她做彩虹……
慌乱中,背带扣子已经解开。借着黑暗做掩护,乔茉瑟缩在他怀里,仰望他。跟随他一点点引导,逐渐舒展,是完美的乔茉。
月光逐渐升温,倾泻在炽热的皮肤上,周锦筵边吻着,边脱自己的衣裤。
她脸颊贴着他唇边,紧张到话都说不完整。
“锦筵,我……你……有过……”
山呼海啸的气息吞下了所有的话语。
“可能会疼……”周锦筵不知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他想点根烟,或喝杯水,却抬手开了抽屉,黑暗中塑料破裂声都带着旖旎的脆响。
“你……”乔茉想说又噎住了。
他该是有过吧,可她好像并不介意。
静谧的沉默,他和她对视。
她颤抖地闭上眼睛,轻咬唇,连呼吸都放慢。他和她,严丝合缝,却没有多余的感觉。她红着脸疑惑,青涩地颤抖。他吻了上来,像是再次征询般,温柔而舒缓地吻上来,也温柔而舒缓地进入。
她轻轻嘤咛一声,手不自觉地搭上他筋脉紧绷的脖子,感觉到他也在微微颤抖。
“锦筵。”她唤他。
“茉茉……”
一轮红晕荡漾开去,明明近在咫尺,那声音却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漂浮在她意识中,像笼罩山巅的薄雾,挥之不去。
“茉茉,再叫我。”
“锦筵。”她依着他,继续。
在他眼中,看见了溃不成军的自己。
“不可以再叫别人,不可以……”他固执地一再重申。
她抚平他微蹙的眉头,汗津津的胳膊贴着他胸口,深呼吸,再次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