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茉,你有病吧。”周锦锦一把扯下面膜,摔在桌上,“什么难不难堪的,跟你有关系吗?”
“人是我约出来的,之前搞不清状况,现在知道他有喜欢的女孩,你不能再横插一脚。”
“他暗恋……”
“暗恋也是恋。”乔茉眼睛酸得慌,心上仿佛被刀子划过,那小姑娘倘若知道她把秦风临约出来的目的,还不得恨死。“哪怕对方不知道,这段感情已经初见端倪,不能视而不见。”
……
轻咳一声,争执被打断,周锦筵脸色冰冷地杵在门口。半张脸隐在黑暗中,只有月光照得模糊。
乔茉找到救星般,跑过去,拉他胳膊,“锦筵,你告诉姐姐不行,你和风临那么好,他现在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儿了,姐姐……”
“他喜欢别人和我追他这两件事并不矛盾。”周锦锦已经撕掉面膜,脸上还残留一抹水润光泽,她优雅地扶着把手,冷冷地看向两人,不容置喙。
卧室温暖的灯光照不到两人,周锦锦笃定地立在门口,“他的态度不会影响我的决定。秦风临我追定了,不管成不成。”
嘭的一声,门关上,只剩下冰凉的月光。
乔茉凄凉地责怪周锦筵,“你都不帮我说话。”
周锦筵迟疑了下,像有话说却打住了,甩开乔茉,转身往楼梯方向走。
她拢着睡裙,小碎步跟上,怎么他还生气了。
幸好周锦筵在楼梯转弯处等了一会儿,她才不至于被自己绊倒。
周锦筵无奈地夹起她,回了属于两人的卧室。
月光铺在榻上,更冷一层,拉上窗帘,还是冷的。
乔茉从怀里挣出来,靠书柜站着,周锦筵坐在榻上,拍拍身侧,她摇头不愿挨着他。
沉重的呼吸在黑暗中像上涨的潮水,淹没了两人。
“你要是和秦风临关系好,就该阻止。”压抑几乎令乔茉窒息。
“你约之前怎么不问。”
“我不知道他有喜欢的人。”乔茉很委屈,她若知道,就算周锦锦吃了她,她也不会打那通电话,“你当时在场,也没说。”
“我也是刚知道。再说,反对有用吗。”
他太了解周锦锦,不把南墙撞穿不回头的性子。
“秦风临是个正常男人。周锦锦要是追成了,我喊他声姐夫;追不成,就活该她倒霉。”
对于感情乔茉太生涩了,她最美好的一切都给了周锦筵,她怕周锦锦毁了那个和她一样的女孩,也毁了自己。
乔茉有些别扭。这是周锦筵第一次没有理解她,第一次没有当面袒护她。她突然莫名地委屈,即使没人把她如何,也挡不住地难过。
哪怕此时此刻,她攀在他腰上,肩带掉在胳膊上,周围都是霸道的气息,她还是别扭地不去吻他。
这下换来腰上一紧。
“暗恋也是恋?”周锦筵掐着她质问。
乔茉小拳头砸在他肩头。
周锦筵沿着脖颈到锁骨一路不停歇地探索,在她胸口擦起一片火热,她不自觉地轻哼着。
他侧头审问,“回答我,什么叫暗恋也是恋。”笃定而坚韧,仿佛乔茉不回答,这拷问还会继续下去。
他只想最后确定,乔茉对隋言到底算什么。一向干脆利落的周锦筵,在乔茉面前,像陷入泥潭般犹豫踟蹰。
她双臂紧紧夹着,禁锢着即将漂泊的灵魂,勾着他脖子坚决地摇头。他轻笑,笑她和自己都一样执着,睡衣褪至腰间,舌尖辗转挑弄,她越来越靠近,近到城门即将攻破。
他耐心地停住,换个问题,“有没有事瞒着我。”比如那封情书、比如他威胁你。“茉茉,只要说出来,今天就放过你。”
乔茉显然比周锦筵以为的执着,如风雨飘摇的一棵小树,攀着他不让自己跌落榻下,窝在他颈间无声摇头。如果周锦筵稍微侧目,便能看见她微红的眼眶,可惜他没有。
月光顺着凌乱的窗帘缝隙洒进一抹,那是唯一的光亮。望着那光亮,周锦筵没有等来答案。
他轻笑,翻身压下她,“既然不想说,今晚就别出声。”随即开始攻城略地的讨伐。
乔茉不知道,月光照进茉莉花蕊中,花朵会不会颤抖。而此时的她如同花朵中最柔弱的一瓣,瑟缩在花苞里,任由周锦筵解开束缚,再以吻封印。
深埋血肉中的力量叫嚣着冲破胸膛,她听话的不出声,可还要为这力量另寻出路。她含住周锦筵下唇,轻轻咬着,却被反咬住。
“刚才不亲,现在也不行。”
他的吻缓缓离开,降落在唇的四周,随即越来越远。
乔茉认定这就是惩罚——温柔而残忍的惩罚。是比欺骗周锦筵更严厉的惩罚,是为倔强所付出的代价。
可想坦白却为时已晚。
她想坦白那封难以启齿的信,可话却哽在喉咙中,委屈地哭了,泪水沿下巴落在周锦筵唇角。
一片羽毛足以压垮厚重的雪山,叹息声,衣服相互摩擦声,绸缎垂落声。冰凉触感包裹她,裸露的身躯再次温热起来。
周锦筵托着她回到床上,终于在只有月光能照亮的地方,轻吻了她。
她也终于抱紧了他,一如往常地轻唤他,“锦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