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天宗内门出了一件大事,护山大阵突然大亮,主峰还传来了一声清越钟鸣。
这是千年来,从未响起过的警钟。
这一股寒意,甚至蔓延到了外门。
笃山兰坐在一旁,看着哭得湿哒哒的弟子,有些头大,还是温声安慰道:“丹空,毁了便毁了,我们再上山采摘便是,不是什么大事。”
丹空泪点极低,连才见了一面的江跃鲤,也对她印象十分是深刻。
她遇上事,第一反应便是哭,不过她不会耽误事,只会一边哭,一边把事给做好。
这一次,实在怪不了她爱哭。
一旁的师姐也愤懑不已,气得满脸通红,道:“师父,这一次那些个内门弟子,太过分了!真的没人管管吗?”
有人附和:“对啊对啊,不收也罢,还全给销毁了。”
笃山兰那张素来明媚稚嫩的脸,此刻皱得像颗风干的苦瓜。
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在心中捋了一下弟子回报的情形。
几名乖巧的弟子捧着辛苦采摘的药材,前往内门,谁知刚跨过山门,就被巡逻的内门弟子拦下。
那些人不由分说夺过药匣,掌心灵火吞吐间,便将辛苦采摘的药材,焚了个干净。
几人又怂又气地归来,一开始,笃山兰只当是弟子们不慎,冲撞了内门规矩。
可眼下看着主峰上空愈发明亮的结界灵光,以及比平日多了几倍的巡逻剑光,她心里那根弦猛地绷紧了。
这不是寻常的惩戒,而是内门出了大变故。
笃山兰跟个老妈子一样,叹了口气,掏出手帕给丹空擦脸。
只能说是他们倒霉,撞到了枪口上了。
她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她无依无靠,还能在这大宗门外门捞个师父当当,敏锐度自然是不错的。
内门这样风声鹤唳的架势,怕是各位峰主都坐不住了。
那些眼高于顶的内门弟子今日反常的举动,分明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戒备。
“师父?”丹空打着哭嗝。
再擦下去,她脸都要蜕皮了……
笃山兰回笼思绪。
她转头,望向远处灯火通明的山巅,语气无奈:“内门有事,大概也没心思,管我们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她拉过丹空的手,将帕子塞进她掌心,“这几日都警醒些,少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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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乌鸦的说法,江跃鲤修为又精进了一层。
她那个便宜师父,苦修半生也不过筑基期。而她竟在短短时日内,接连跨过锻体、练气、筑基三境,直入金丹。如今还突破了桎梏,一跃成就元婴。
以她的修为,在宗门里当个峰主,亦或是一宫之主,都绰绰有余了。
但是真正的实力,肯定比正经元婴修士,要差上许多。
这修为来得太容易,江跃鲤就像个空有宝山,却不懂开采的暴发户。
连汹涌的灵力,都未能很好地控制,没有实践,实战起来肯定吃亏。
深夜,她不得不盘坐在床榻上,全神贯注地梳理着每一缕灵力。
修为的猛涨,让江跃鲤理解了一件事,为何修为高深的人大多清心寡欲,起码不可让情绪随意外泄。
但凡有些控制不住情绪,那灵气到处乱窜,一个情绪波动就可能毁掉整间屋子。
她昨晚花费了大半宿,苦哈哈地练习,才勉强控制住了体内奔腾的灵力。
直到后半夜,她才得以睡觉,几乎是栽倒在枕头上,瞬间就陷入了沉睡。
第二日醒来后,江跃鲤盯着屋顶的房梁,发了会儿呆。
首先,记忆中的凌无咎,是可以记得她的。而她又在他眼皮子底下玩消失,这都已经第二次了。
其次,昨天凌无咎那是实打实救了她一命。
她摸了摸嘴唇。
还将他精血养出来的天材地宝,当糖豆吃了。这可是各种层面上的“吃人嘴短”,以后还怎么理直气壮地跟他划清界限?
最让她头秃的,是她似乎真的卷进了这一切里。
这是一个修仙的世界,凌无咎可是为了白月光堕了魔的,万一哪天记忆恢复,并且得以复活白月光……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想想都头疼啊。
其实,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江跃鲤整个人游离在外,总觉得跟玩全息网游似的,从未有什么很实际的感觉。
修炼?太累。
剧情?走个过场。
凌无咎?当个NPC处着呗。
可现在都变了!
有种身与心一起,被一脚踹进这个世界的苦逼感。
总而言之,她心情非常复杂。
复杂到她想去找下凌无咎。
推开凌无咎寝殿的门后,她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
屋里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床榻还是昨天那样,乱糟糟的,纱帐歪歪斜斜地挂着。
而凌无咎,就站在昨天那个位置,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