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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喔。
公鸡打鸣,又是新的一天。
天灰蒙蒙的还未亮聂香草就在厨房使劲的用勺子敲着锅,等着叶瑾和往日一样,飞快起床去打猪草。
和叶瑾一个房间的三芬醒了,看着大姐换了个睡姿,又抱着被子睡着了,她也不起。
昨晚她就把郭桂花端饭来和大姐说的话,统统都给娘说了,娘让她悄悄地看着,有事再给她说。
二哥还替大姐说好话,连王二狗都给大姐帮忙说好话。
他一回要背十二捆麦,还不是想讨大姐回去做婆娘,也不看看他自己都三十岁了,连一件体面的衣裳也没有,家还在高山里。
“叶瑾,叶琼,快起来吃早饭,地里的活多着呢!”闻到面糊糊的香味,聂香草气呼呼的在屋外喊叶瑾两姐妹起床。
“大姐,娘叫你呢!”叶琼忍不住推了推叶瑾,自己也慢慢的起身穿衣裳。
“知道了。”叶瑾慢慢的穿鞋起来。
叶琼一溜烟的出来冲进厨房,和聂香草问好。
“娘,我老早就闻到你做的鸡蛋糊糊味儿了。你是给大姐补身子的吗?”
叶瑞也跟着进厨房,端着脸盆倒冷水去外面洗脸用柳树枝刷牙回来,问聂香草:“娘,我爹昨晚回来了吗?他去哪里了!”
“回来了,我没问。”
等叶瑾最后洗脸刷牙,小桌子旁边坐好,端起面前满满的一碗鸡蛋糊糊,聂香草愧疚的说:“锦儿,你今天就不要下地了。你爹说会去地里帮忙背麦。”
“娘,这怎么能行。虽然我头还是痛,身上又乏又酸,我必须去地里。我估计昨天我是中暑昏死过去了,今天感觉比昨天好一点。家里活儿正忙,麦子收回来还要交公粮,一刻也耽误不得。”叶瑾一边吃饭,一边笑着说。
面前的野蒜咸菜一筷子也不夹,太咸了又苦一点都不好吃。
看叶瑾和以前一样说话,聂香草放下心来,笑着说:“那你就去打一背篼猪草,在家等你爹起来伺候他吃饭。也歇一歇,好好的缓一缓。”
叶瑾没说话。
等聂香草带着叶琼叶瑞前脚一走,她后脚撂下锅和猪,急匆匆追着他们,去昨天割了麦的地点黄豆。
路上同村的婶子婆婆一边打趣,一边说:“大妮儿,昨天都晕倒了,你怎么不在家休息一天,是不是你娘不让啊?”
“杨婶,不是的,我娘让我歇一歇,我心疼我娘和我弟弟妹妹,我搭把手怎么也要快一点。”勤快懂事的帽子不能丢,但也不会真的再下苦力干活了。
等叶瑾小跑着走过,几个做了婆婆的婶子笑着说:“这大妮子真是个好孩子!长得也好,白皮肤,圆盘脸,双眼皮,大眼睛,腿长,腰圆,长大肯定盘条顺,屁股又圆好生养。”
“你们也觉得,大妮儿长得好啊!”万敏早就注意到了,长得好人勤快,配她家张冲正好。
“有眼睛都会看。就算现在黄毛丫头没长开,好好的养两年,指不定方圆几里都出挑的很呢!”村长媳妇沈秀英,笑着说。
“这大城市里来的女娃就是不一样。你还别说,我可亲眼看着她天天下地干活,皮肤白里透红一点没晒黑。你看我这老脸,这才几天已经黑了多少!”李婆子夸张附和。
老婆娘咋能跟孩子比呢!
这话惹人不喜,也到了地头,大家终结话题,各忙各的去了。
叶老大家除了糟心的叶继宽本人,大妮儿聂香草二蛋三芬都是勤快人,李婆子站在原地看着地里忙的人,过两年把大妮子说给娘家兄弟的孙子,都是乡里乡亲,花不了多少彩礼。
叶瑾不知道自己这么受欢迎,正熟练的拿着点棍一窝窝的点黄豆,间隔着种上一窝玉米。
家里,叶继宽早上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刷锅,喂猪,背着背架子来地里背麦。
“锦儿,过来喝水!”看到已经点了一大片黄豆的叶瑾,叶继宽叫叶瑾过来休息一下。
“好的,爹,等这行点好,就来,要不等下就看不到地界了。”
叶继宽看了一眼,背坐着休息。
不会儿,叶瑾走回来,拿碗倒开水喝了,一边说:“爹,等秋季开学,我们送二蛋和三芬去上小学,现在有小学文聘就能参加招工,上工农速成中学也能招工。”
叶继宽认真的看了叶瑾一眼,“你这话,哪里听来的?”
“前儿狗剩生病,黄大夫和狗剩爷村长几个说话,我听到了一点。”
“照你这么说,你爹我能写会算,怎么没人雇我?”叶继宽举着镰刀,喝道。
好大的杀气,吓得叶瑾悄悄往旁边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