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先一步把答卷交了出来。
她们认识八年,最亲密的友人和亲人都说她们感情好,是一对彼此有情的爱侣。
听起来,她以前真的很喜欢阮黎。
现在……好像也是。
阮黎被她独自留在房间,会怎么想?
徐梦舟换了衣服回去,一向能言善辩的舌头此刻却不灵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还是我们继续?
阮黎给出了另一份回应。
这个总是见缝插针逗弄她的坏女人,展现出了无比的包容,没有调侃,没有失望。
隔着一根手指,阮黎再次吻向她的唇。
“去吧。”她说,“我该喝药了。”
徐梦舟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假设成功有进度条,阮黎很清楚,她只有一步之遥。
……
端午不像祭祖,家里人不多,佣人早备好了新鲜粽叶、泡好的糯米和各种馅料,按照惯例,是要亲自包的。
徐梦舟从小就包过,她不挑嘴,咸甜都吃,所以每样都包,只用绳子颜色区分口味。
阮黎是真真正正一点活没做过的人,她也没想到徐家居然自己动手,此刻拿着粽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还是徐奶奶看到她的窘境,用胳膊肘拐了孙女一下,后者才发现。
“阮总也有不会做的事?”徐梦舟笑嘻嘻地用肩膀撞人一下,“很简单的,像我这样卷。”
阮黎的心猛地一震。
自从徐梦舟失忆后,她就再没听到这个称呼,尽管语调亲昵,可这个词被讥讽嘲弄地说了数年,身体已然形成条件反射。
她的手僵住,下意识去探寻对方的神态。
记忆恢复了吗?是想起什么了吗?
她迟迟不动,徐梦舟只以为是没看懂,便放下手里的叶子,握住阮黎的手,带着她卷,“这样向内窝进去。”
“……嗯,记住了。”阮黎紧紧盯着徐梦舟的脸,还是平和的,带着对她的亲近,些许小小的自得。
没恢复。
可她提起的心还是没有落下。
悬崖边走久了,熟练了,很容易忘记平衡有多脆弱,只需要一阵风,微风,便足矣让人摔得粉身碎骨。
她现在的所有幸福都是偷来的。
阮黎垂下眼,将所有神色敛去。
她还是不熟练,心不在焉,笨拙地包了两个歪扭的粽子,就把裙子弄湿了。
徐梦舟嘴上笑话她是个笨蛋,一边又催促她赶紧换衣服,别着凉。
阮黎上楼,再下来时,徐梦舟却不见了。
“童颖来找她,她们去花园说话去了。”徐奶奶说。
徐梦舟失忆的事情,只有最亲近的几个人知道,连小姑母一家都不清楚。
在她心里,来人还是幼时有交情的玩伴。
阮黎的心里响起一阵急促的小军鼓,二话不说就追了出去。
徐奶奶不喜欢铺张,花园不大,高的只栽种了几棵果树,其余全是低矮的各色花植。
阮黎放眼一望,在一丛丛紫斑风铃草间,正站着两个女人。
正要过去,突然听到被风送来的一句高声话语。
“你根本就不喜欢她!”
她的脸色猛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