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水镜那个狗东西带出来的也不是好东西。”
“什么时候少林武当能再一块打上四大邪教啊……”
风问站在擂台中央,一动不动,“所以你觉得,我是要杀了他吗?”
老头道:“你向文清扔暗器的时候不是这么想的吗?“
“老家伙,以毒攻毒懂不懂?”风问垂头看着面前的老头,嘴角牵出一抹笑意,“我的毒,也就只有我能解了,既然你亲自断了你徒儿的生路,那我也不好插手你们师徒之间的事了。”
老头显然一愣,表情又恢复正常。这就表明,他就有可能知道方才风问扔出去的银针是解药。老头轻“哼”一声,喝道:“你这丧尽天良的小狗崽子,老夫杀了你!”
说罢,他便拔了腰间剑往前冲,只不过还未走几步便栽倒在地。这时,从天上又飘下来一个白袍男子,亭亭玉立,如鹤如松,是重涯。
“我们长夜教的人,要的便是这般夸赞,清风道长,看在你日暮西山的份上,我们便不与你计较了。”
重涯一把拉过风问,带着他跃上了簪花擂台后的簪花楼顶,说:“既然解药与你你不要,那日后便不要巴巴地上门来讨!”
说完,重涯拉着风问飞走了。众人皆惊叹,这便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轻功“踏雪无痕”吗?
我看着站在擂台边上微笑的凌天启,我猜他肯定是插不上话了。下一秒,凌天启走到擂台中央,拿起葫芦瓢,说:“这届簪花大会,魁首还是长夜教——风问!”
台下先是没有掌声,随后有人零零碎碎地鼓掌,最后,掌声热烈。
没有人声质疑。
我看了眼独孤遥,他坐在我旁边嗑瓜子,“你怎么看。”他说。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咬了口柿饼,冷静道。
“不是,我是说你对那老头怎么看?”
老头吗?我思索片刻,说:“死缠烂打,没脸没皮?”
“嗯,”独孤遥赞同道,“我也觉得现在江湖风气太差了,说实话,我还是支持你们四大邪教。”
喂,四大邪教也别扯“我们”啊,我讪讪缩头,一抬眼就看见重涯和风问站在五米开外看着我,一双眼睛流露出冷冽的神色,似乎下一秒就要将我宰了。
我看了眼独孤遥,对他说:“我有点事,先走啦?”
“嗯嗯。”独孤遥点头,“你先走吧,正好我也要回去了。”
我三步一回头地朝重涯那边去,独孤遥则对我喊道:“快点回家啦,别让家人等急了。”
我感慨万千地走到重涯身旁,重涯面露微笑,虽然我知道他微笑带刀。我生无可恋地看着他:“哥,又要干嘛?”
重涯指了指独孤遥的背影,说:“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是独孤遥啊。”
“他不止是独孤遥,他还是扶蝶的男宠。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当年扶蝶追他追到叶鸿科的生辰宴上去了,现在又把他当狗一样扔出来。他在外这样败坏扶蝶的名声,迟早有一天祸患会找上门来。“
我点点头,重涯说:“你在外头待的日子已经够多了,红夫人让我,带你回去。”
“我不回去!”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便要回去?我仅存的自由都在这里了,为何要我回去?
似是看出了我的不愿,重涯说:“红夫人说,她要校验你的功课,慈姑和那两个女使都在路上了,你也随我与风问速速启程,早日回去。若是回的晚了,红夫人的性格你是知晓,免不了一顿责罚的。”
重涯这番话终是触动了我最害怕的那根筋,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簪花城离长夜教,不休不眠得跑上七日。
重涯看了我一眼,似是看穿了我那些小心思:“我带着你和风问飞过去,差不多三天。”
说完,他提起我和风问的后领子,一跃升上楼顶。
我算是被折磨透了。但也认清了一个事实:重涯是铁做的!
他拎着我和风问的衣服带我们不休不眠两天半就回到长夜教了!这一路风餐露宿,重涯把我和风问扔到山门前便自个儿先上去了,过了一会才有弟子来把我们抬上去。
长夜教的总部在山上,而山太陡,且总是仙气飘飘的,好几次让我觉得我要摔下去了。几经磨折我们终于是被抬上了山,我心里想着着该如何去跟红姨说我和凌天启的事情,却有弟子来找我说是教主召见。
教主召见?难道不应该召见重涯和风问吗?
我无奈地赶紧往教主那边去,教主那会客的主厅叫“方雅堂”,离这边不远,我小跑起来,周围弟子神情异样的看着我。
看什么看!没看见过跑的姑娘吗?
我暗自怒骂,却不曾停下来。直到跑到方雅堂门口,我才微微得以喘气。我让门前的弟子为我通报一声,随后他便领我进去。
他推开门的那一刹,我原以为是教主单独找我有事,却没想到红姨此刻正坐在教主的左边,一身红衣覆在地上,盖住了轮椅的轮子,她双眼轻阖,此刻听见我的动静便缓缓睁开眼来。她老了,却风韵犹存。
方雅堂极大,弟子退出去之后堂内只剩下我们三人。我走到殿中央,撩袍跪了下来。
“拜见教主,红夫人。”
站起身到一半,就听见红姨说:“跪下。”
我再度跪下。
红姨手上拿了鞭子,波澜不惊:“你这些日子,做了什么?”
我抬头看她,也看到她身后坐着美若天仙的教主。只不过我现在没有心思欣赏较主动美貌。我暗想究竟是谁说了那几日不怎么乖的,就听见教主说:“伯母不必心急,且听悯婳怎么说。”
多谢教主为我撑腰,我在心里默念一遍,把这些日子经历的事——剔除凌天启和裴韫祺,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当我说完之后,我发现红姨和教主都没有说话,我有些疑惑,便抬起头来。而正在这时,轩窗外却传来一声鸟儿的惊叫声,我转过头去看,窗子那却什么都没有。正当我将要长舒一口气时,红姨的鞭子朝我甩了出来。
我本能的闭上眼用胳膊捂住脸,然而那意料之中的痛感却并没有打在我身上,我缓缓睁开眼,只见教主一手抓着鞭尾,立在我和红姨中间。
他只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就把目光移向别处。
“把你和那位庄主之间的事,交代清楚。”他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