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这个答案,络月在络冰离开后又在灵河转悠了好几圈,她不敢相信她的一腔好意都是被人给利用了,但越这样想,淮安便越像是在利用她。
要不然为什么这样奇怪?
不行,这件事情非得去问个清楚。
可是走到半路,又担心听到她所怀疑的答案,又在淮安住的不远处转悠了大半天。
最后还是绍离看到了鬼鬼祟祟的络月,连忙过去询问。
“是要找君上吗?那怎么不进去?”
不知道怎么回答,便随便扯了个理由:“夜深了,不好进去。”
绍离看了看天光大亮、四季如春的灵河,好笑地看着络月。这丫头在人世待得久了,怕是忘了灵河的夜晚要来的迟一些了。
“我今日也是瞧着君上甚是怪异,谁和他说话都不作声,还总是走神。若是想去问清楚,就进去吧,正巧现在白麟不在屋内。”
络月疑惑,“绍离姐,你是知道怎么回事吗?”
不曾想绍离却说道:“我不知道啊,可两人之间若是有了误会,定是要说清楚的。我们做属下的不好僭越,也不好猜测君上的心思,所以还是你们自己说清楚比较好。”
这话说得对,如果人与人之间产生了误会和芥蒂,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倒不如去说个明白。他是负心人也好,深情人也罢,总该不是她在这里乱想决定的。
当门被“吱呀”一声轻轻推开时,便听见屋内“哐当”一声,原来是淮安见络月进来了,没拿稳茶杯。
淮安连忙弯腰准备去捡摔碎的瓷,络月明白这又是一种新的逃避方式。她都站在他面前了,居然还想着无视?
越想越生气,冲上去拽着淮安的手腕就把人给提了起来。
“我不喜欢你现在对待我的方式。”络月开门见山,她讨厌一段关系扭扭捏捏的,“你看不惯我就直说,我又不会逼着你让你同我路上结伴,你摆出这样造作扭捏的样子是要干什么?”
很明显,淮安被她这一问给镇住了。他呆呆望着络月,此时她正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表情很是愤怒,但又夹杂了些委屈。
是我吗?
是啊,我让她受委屈了。
淮安的默不作声更是让络月生气,她手上一用力,把淮安的手别到了背后,将他擒拿住,在他的吃痛声中质问道:“你究竟能不能好好说话,长嘴是用来干什么的?就是喝茶的吗?之前能言善辩,花言巧语的,把自己说的比谁都可怜,如今这是怎么了,我人都站在你面前了,你还要逃吗?”
吃痛声消失,变成了淮安的呼吸声,他趴在桌子上一手撑着桌子,一手被按在背后。此情此景,他都忘了反抗,任由摆布。
良久,他开口,轻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不应该躲你,我只是。”淮安沉默着,撑在桌上的手偷偷扣着桌子,“我只是觉得我心术不正。”
空气忽然间凝固了,她还真没想到淮安会这样回答她。但听见淮安的语气好像略带委屈,便把手上的力道松了些。
“你什么心术不正?”
其实说出来还挺不好意思的,虽然之前淮安已经很明确自己对络月的心意了,可前几日身处幻境,他竟然会陷入与络月结为夫妻的幻境中,还探讨了与她生子的话题。
这是什么,对他来说,这难道不是龌龊的心思吗?他怀了不干净的心思,觉得自己没有脸去面对络月。
络月彻底把手松开,淮安这才能慢慢从桌子上爬起来,这么许久,胳膊都麻了。
*
把人带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林中,终于能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了。刚才僵持了那么久,现在天色才是真的暗了些。
“我记得当年就是在这里的草丛中捡到的你,那时的你还是一枚蛋,我还以为是什么灵兽呢。”络月回忆起当年,忍不住笑了出来。
“是啊,说起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好像遇见你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开始变好了,毒也解了,还弄清楚了当年的事情。”
“后来我觉得,或许身边有明媚的人在,自己也会变得明朗起来。我从小生活在焰熔血境,当时觉得最放松、最开心的时候便是去菩提度找辛夷。对于人世的事情,也只是在辛夷的口中听见过。他口中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也想了很久,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是和你一起经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