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斩杀一头妖兽后,月徊扫了扫还剩下的妖兽,向络月询问道:“怎么回事?这便是妖族所有的妖兽了吗?”
“这应该只是一部分,被锁在炽渊中的妖族绝不会只有这些,他们应该还躲在暗处疗伤。”络月说道。
没完没了的攻击,不断涌出的洪水,场面一片混乱。血液掺在洪水之中,翻滚出一条赤色的大河。
两族对战,从空中再到洪水中,衣服也被鲜血染成红色。灵族的族人穿着此生第一件由鲜血染成的衣服,可能也会是最后一件。
穗岁全场追着络月攻击,又让胜遇牵制住淮安。她现在想做的,便是先杀了络月,再解决其他人。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狼狈的样子,就痛快。
可络月偏偏是不肯轻易认输的人,她被打倒一次,便重新站起来一次。手中弯刀的刀刃上裂开了好几个口子,身上虽没有血液,却布满了伤痕。
攻击而来的怨气被一次次斩断又重新连接,再次攻击。络月已经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她只知道,如果现在在意了疼痛,便是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你还挣扎什么?噢,不过我就喜欢看你打不到的样子,真是有趣多了。我发现你们灵族的生命力都很旺盛,也确实,整个南川泽也找不出散灵五千年后还能够结灵重生的。”穗岁说道,此时在她眼里,络月与当年被在耀池的络冰一模一样,可怜又可笑,“你们灵族本可以一生都留在灵河与世无争,不趟这趟混水便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她凑近络月,盯着她的眼睛,可络月也是一副不肯屈服的模样盯着她。
“狐族隐居多年,不还是被你们找到,甚至屠杀了吗?说与世无争这样的大话,你自己信吗?”络月说道。
“原来是为了狐族?真不愧是灵族啊,上善若水,大爱无疆啊。”
络月笑着,“我不是为了狐族。”
“不是狐族?哦对,你还有个阿姐,你为了给你的阿姐报仇。你们拥有的这些感情是最没用的东西,最后又能做什么呢?”
络月打断她,嘲笑着她,“我也不是为了我阿姐。”
穗岁疑惑,却也觉得有趣,等待着她的答案。
“我为的,是人世。”络月这句话并不是突如其来,而是她一直以来都在认真想要去做的。她自知能力有限,但小水滴终有一日会汇聚成汪洋大海。
“若你所想要得到的是人世,那么我也一样。只不过我想要的和你想要的,从来都是两回事。”
“你这样远大的抱负,南川泽知道吗?你如今最看重的人世,他们知道吗?领你的情吗?”穗岁接着讽刺,看是最看不惯这些自诩正义的人。这样的人,总是让她想起当年遇见的那些恶人的嘴脸。
他们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却在大量虐杀还未修成的妖兽,美其名曰——为民除害。若是遇到能够治疗他们疾病的,还会将妖族全身上下都利用完了,来做他们治病的药引。
试问这样的人世,还有什么资格存在?
可总有人把人世看得比什么都重,还在这里说什么。
“我不在乎,我自管做好我想做的事,我不求回报、不求谁会记得,只为我的一腔热血。”络月看着穗岁,一字一句说着这些话,直到最后,那一腔热血好像真的在她的身体里燃烧了起来。
准确来说,好像是灵力在翻涌着。
受到灵力的影响,络月也变得情绪激昂,她感觉到胸口有什么在不断放大,堵得她憋闷。
她继续说着,“像这样的热血,你应该一辈子都体会不到吧。”
看着络月笑着对自己说出这句话,穗岁心里的火瞬间爆发了出来。她抬手用力挥去,将络月高高举起,再重重摔下。
淮安担心的声音自远处传来,他有无数次想要过来与她共同对抗穗岁,但趋近于圣兽的胜遇不是轻易可以甩掉的。此时他们几个也早已遍体鳞伤,如果再这样拖延下去,别说人世,整个南川泽都会被洪水淹没。
与此同时,络冰从骨慈的包围圈中冲出,淮舟也早已被景和带走,远离了这个战场。她在冰墙中杀了不少妖族,拖延了足够的时间,在冲出去的第一时间便是返回这里。
可胜遇不骨慈、也不是妖族,它如今引出的洪水像是把天割开了一圈裂缝,洪水从裂缝中不断涌出,早已不是能够轻易冻结的程度了。
可就算如此,眼下先要控制住这场堪比天灾的灾难才行。
络冰提着之魂鞭冲上前去,牵制住胜遇的前手,尝试打断它引出的“天灾”。可之前与骨慈的战斗,加上洪水淹没了大半的生灵,也影响了灵气,这让络冰的消耗一时之间得不到补充,此时也疲乏得很。
看出了络冰的情况,络月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她无视穗岁,快速冲向了络冰的位置。
见穗岁不死心追着络月,淮安立马提剑朝她劈出一道炽焰,将她暂时击退。紧接着灵族立马跟上,与绍离、白麟一起将穗岁围了起来,为络冰和络月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