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珂怡艳羡地望着魏眠栀,眼睛里都要冒出星星了。
魏眠栀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珂怡,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没想到眠栀你深藏不露啊!年级第三啊!你是学神吧?”
魏眠栀脸上浮现些许羞涩的神色:“太夸张了,可能这次运气好……”
“那快让我沾沾学神之气,保佑我下次考进年级前一百。”凌珂怡双手合十,对着魏眠栀祈祷。
齐朗背着书包吊儿郎当地经过魏眠栀的座位时驻足,手撑在她的课桌上,面部表情十分丰富:“眠栀同学别谦虚。”
他声音尤其大,前面几排的人几乎都回过头来看他们,魏眠栀脸颊的温度陡然升高。
“这算运气好的话,你让程砚驰怎么活?英语完形填空十二道题蒙对两道,笑死我算了,我都蒙对五道。”
程砚驰逼近齐朗,就差踹他一脚。
他脸色黑得像煤球。
“那你去笑死好了,笑不死我把你弄死。”程砚驰的唇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齐朗捞住他的脖颈:“驰哥息怒哈。”
魏眠栀背好书包,跟凌珂怡道别。
凌珂怡住校,她走读。
齐朗叫住魏眠栀,笑嘻嘻地问:“一起走呗眠栀同学。”
魏眠栀下意识地看了眼程砚驰。
此男面无表情。
齐朗说:“他没意见。”
魏眠栀摇了摇头,用柔和的声音回拒他:“谢谢你同学,不过不用了。”
齐朗见状也不自讨没趣,跟程砚驰一块溜了。
*
夜凉如水,万家灯火形成星星点点。
魏眠栀刚出校门就接到了闵澜的电话。
她立刻接通,温柔的声音传进耳里。
“栀栀啊。”
“闵阿姨。”
魏眠栀站在路灯下,淡淡的灯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给她上了一层柔和的滤镜。
“这个点是放学了吧?”
“已经放学了,刚出校门。”
“那就好,你在校门口再多等阿姨几分钟啊,阿姨马上就到学校了。”
魏眠栀听见手机里还有汽车鸣笛的声音,连忙提醒她:“阿姨你慢点开车没关系的,注意安全。”
闵澜笑道:“好,阿姨知道了。对了,程砚驰那小子呢?跟你在一起没,刚刚给他打电话打不通,臭小子。”
“他和朋友在一起。”
“那不管他了,等会儿阿姨带你去吃好吃的。”
等闵澜挂断电话,魏眠栀把手机揣进校服口袋,低着头,鞋底摩擦着一颗小石子。
没错,闵澜是程砚驰的妈妈,她现在借住在程砚驰家里。
半个月前,魏眠栀得知爸爸决定搬回苏川市,但因为弟弟的病还需要在乌迦市治疗一段时间,所以没办法及时搬回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爸妈的感情如飘浮在空中的泡泡,虽然被阳光折射出七彩的颜色,但实际上一碰就破。
魏潭安和宋青黛一开始还维持表面关系,在孩子们面前表现的和和气气,但久而久之,对方相看两相厌,最后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就算是因为炒个番茄炒蛋里的番茄蒂没取干净都能吵起来。
魏眠栀亲耳听到过,父母说如果不是因为魏奕洺,他们巴不得立刻离婚。
至小学五年级起,魏眠栀每次放学回家,迎接她的不是父母的关心呵护,而是父母无穷无尽的争吵声和弟弟的哭闹声。
魏眠栀不想再听到他们吵了,她说自己想先搬回苏川市,住原来在苏川市居住的家里。但妈妈宋青黛不放心她一个未成年女孩子独自居住,于是联系了好友闵澜。
至于闵澜,她一听魏眠栀要来家里住一段时间,当即答应了,次日就找了家政保姆把空闲的客房收拾出来,置办了新的床上用品和家具,把房间好好儿布置了一番。
当时魏眠栀下了高铁,闵澜和程继哲一起来接的她。
闵澜的手很温暖,牵着魏眠栀发凉的手,程继哲替魏眠栀拉着行李箱,三个人朝高铁站停车场走去。
魏眠栀对程继哲一家有一点儿印象,她记忆里宋青黛带她去程家玩过,闵澜还抱过她。
闵澜说让魏眠栀不太拘束,在家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当在自己家。
“对了眠栀,你还记得砚驰吗?他和你一般大,不过他生日在四月。他小时候还经常追着你喊栀栀妹妹,要你跟他一块儿玩泥巴堆城堡。”闵澜提起他们小时候的事情,面容慈爱。
魏眠栀似乎没有印象了,但看闵澜陶醉在小孩子的温馨往事中,她话到嘴边变成了:“记得一点阿姨。”
后来魏眠栀在家里见到程砚驰时,他刚从外头回来。
少年额前的发丝还带着运动过后湿润。
他的肩宽,撑开白色衬衫,黑色的运动胸包斜挎,肩上搭着蓝白色的校服外套,手揣在校服裤兜里,衣袖挽起,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手腕上银白色的iWatch还闪着测心跳的界面,那颗红色的心脏一帧一帧地跳动着,像是从远处传来的鼓声。
他懒懒地靠着客厅墙壁,面无表情地跟魏眠栀大眼瞪小眼。
就像现在。
程砚驰逆着路灯的光杵在魏眠栀眼前。
身后的背影弯弯曲曲地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