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两人一猫回到家,衣服都湿了一大片。
魏眠栀刚想按下指纹解锁大门,衣领被程砚驰拉了下。
此男偏过头,掩盖眸底细碎的笑意。
“怎么了?”
“你就这样进去,芝士闻到你身上有陌生的猫味儿……”他故意停顿,长睫如蝶翅扑簌簌地翕动了两下,跟勾引谁似的,压低透凉的嗓音续道:“它会吃醋的。”
尾音拖得意犹未尽,生出莫名的缱绻。
魏眠栀头次听见程砚驰这样说话,眼神缓缓下移到怀里的猫身上,可怜巴巴地问:“那怎么办,都带回来了,你不要它了?”
程砚驰故意啧了声:“我没说要养啊。”
魏眠栀瞪圆了杏眼,音量不自觉地提高了些,反驳他:“你在车上不是这么说的。”
程砚驰习惯性地抄起双臂,淡然道:“家里有一只猫就够了。”
女孩仰着头,瞳孔清澈的好似山涧泉水,也透露几许倔强的滋味。瓷白的贝齿咬着红得像樱桃色的下唇,连耳尖都泛上绯色。
不对。
程砚驰在心里补充。
两只猫。
还不知道她怎么在心里编排自己呢。不过猫带回去被芝士瞧见了它确实会生一段时间闷气。
就上回,林暮觉带了只朋友家的猫来,他饶有兴趣地逗了两下,把这个黑煤球酸的哟,好几天都没搭理他。
不过眼前这个的情绪,可比芝士难琢磨多了。
程砚驰伸手在魏眠栀的后脑勺上轻拍了下,另只手从她脸侧伸过去,指腹按在指纹锁上。
滴的一声,大门开了。
“走啊。”他一贯如此不耐地催促道,可面上却无一丝不悦。
魏眠栀手指捏了捏点了点三花的笔尖,小猫眯起眼叫了声,很满足的样子。
她问:“不是说芝士会生气吗?”
雨势越来越大,大到魏眠栀根本听不清程砚驰在说什么。
“我看你生气更难搞一些。”
……
程砚驰将芝士关在卧室不让它出来,拿了给罐新的猫用沐浴露去浴室找魏眠栀。
此时魏眠栀正蹲在洗澡盆前,小心翼翼地将三花放进去。
只不过她没有给猫咪洗澡的经验,笨拙地像小孩子,捏着猫的前肢,脸色微变。
三花吱呀乱叫,没有被禁锢的后两条腿在空中扑腾。
程砚驰箭步冲过去,捏住猫的后脖颈将它从魏眠栀的手里转移。
“你真是胆大啊,不怕它挠你么。”
程砚驰手上戴了厚厚的防水手套,看样子是有备而来。
魏眠栀白皙的手什么都没戴,被挠一下子可不是轻的。
“我没给猫洗过澡,不太会。”魏眠栀道。
“那在旁边瞧着,魏同学。”程砚驰用脚勾了旁边的小板凳,一屁股坐下,先脱下手套试了试水温。
魏眠栀以为他要开始给猫洗澡了,没想到他开始给猫“施法”。
魏眠栀站在旁边,看见程砚驰用手机播放一段猫语,叽里咕噜软软的猫声,听着就让人心化。
“这是什么啊?”魏眠栀问。
程砚驰头也没抬地回:“给猫洗澡专用小铃声。”
“噗。”魏眠栀没憋住,直接笑出声,见程砚驰一个白眼过来,连忙用手背掩盖住唇边的笑意,当做刚刚什么动静也没发生。
接下来程师傅正式开始给三花洗澡。
见他姿势老练,魏眠栀也就放下心来。
程砚驰很认真地用浴球在猫脑袋上打转,特意避开它的双耳和双眼。
这只三花很乖,居然不闹人也不折腾,似乎是害怕如果自己闹一下,就会被这个男生丢出去似的。
程砚驰认真时也是面无表情,疏离又冷漠,嘴唇紧抿着,不知道人以为他在不耐烦什么。
从魏眠栀这个方位看,他立体的眉骨都能在眼皮上放投下浅浅的阴影,眼尾微微下垂,卧蚕自然又饱满,连山根都长得那么好。头小脸小,骨相皮相俱佳。
黑色的无印花短袖很宽松休闲,领口也大张,脖颈的筋骨连接他明显突起的锁骨。
他的锁骨很好看。
锁骨坑能养鱼。
魏眠栀没发觉自己已经在心里把程砚驰夸了一遍了。
她什么也没说,眼神却貌似又什么都说了。
“好了。”
大功告成的程砚驰用毛巾将猫裹起来,把软软的一团塞进魏眠栀怀里。
魏眠栀有一瞬的愣神。
程砚驰做甩手掌柜,两手一抄,语调懒懒的:“带回你房间啊,怎么还想让它在我房里?”
想起他房间里还有个芝士,魏眠栀扯了扯唇,将猫抱紧:“那确实不太行。麻烦你给它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