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齐朗分别,魏眠栀给司机师傅说回棠里别院。
她看了眼身边的程砚驰,随着车子的颠簸身体东倒西歪。怕他被颠的不舒服,魏眠栀只好伸手固定住他的肩膀,随后掏出手机点开外卖软件,点了两盒醒酒药送到家。
呲——
一个急刹车将两人均往前一带,驾驶座的司机师傅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前面堵车了,看样子是车祸。”
“没事的师傅,换一条路吧。”
“好嘞。”
魏眠栀看了眼车载地图,重新靠回椅背,身边的程砚驰却像猫似的探到了她的脸侧。
“干什么。”魏眠栀轻轻偏了下头,避开他滚烫的气息,耳尖却不自知地染上绯色,“坐好了。”
可程砚驰非但没有往后退,还得寸进尺地用脑袋拱了下她的肩膀,发出很微弱的哼唧声。
“……犯什么病。”魏眠栀用手指抵住他的额头,把他往后戳,“再不坐好就把你扔路边。”
“你手好凉。”
“嗯,被你气的。”魏眠栀已读乱回。
程砚驰握住她的手指,嘟囔:“你可拉倒吧。”
魏眠栀眯了眯眼睛,问:“你真醉假醉?”
“假醉。”
“我是谁?”
“不认识。”
夜晚十点三十七分,可以确认他是真变蠢蛋了。
魏眠栀大胆地上手捏了下程砚驰的脸颊,没什么肉,手感一点也不好,还有刚刚他把下巴放在自己江苏的时候,骨头硌得肩膀疼。
“你不认识我就往我肩膀上靠,程砚驰,你的脸皮是纸糊的吗。”
程砚驰也不躲开她的报复,任由她捏,乖得像是变了个人。
“笨蛋。”魏眠栀松开手,他脸颊的温度还残留在指尖。
……
司机师傅将车开进棠里别院,并好心询问魏眠栀需不需要帮助。
魏眠栀摇摇头,回绝了他的好意,不过司机师傅热心肠的很,还是帮她把程砚驰扶下车。
“谢谢师傅。”
魏眠栀先拿了放在正门口外卖箱里的醒酒药,然后扶着程砚驰进了前院。
她从来没觉得前院到室内的这段路有这么远,自己累得满头大汗,但好歹是把程砚驰拖进了屋。
她几乎是把程砚驰摔在换鞋椅上的,咚的一声,明显看到他的眉头皱了下,不过眼睛还是没睁开,只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自己陷入软垫里。
程砚驰被折腾得发型都乱了,像潦草小狗,还有几缕头发翘在头顶。领口被扯得大开,锁骨下面的小痣都看得清清楚楚。
魏眠栀撑着柜子喘气,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程砚驰,你要是有良心的话,酒醒后应该给我磕三个响头。”
骂完后,魏眠栀注意到他的右胳膊肘有一道浅浅的划痕,可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刮到的。
魏眠栀叹了口气,去客厅电视柜里找出酒精和碘伏,折回换鞋区。
她蹲下来,拽住程砚驰的手臂。
少年此刻像没了电池的机器人,一动不动地任由魏眠栀捣腾他。
魏眠栀说:“可能会有点刺痛,忍一下。”
魏眠栀沉浸式地给程砚驰清理伤口,完全没发觉他正用一双黑润的眼睛,由上而下地注视自己。
弄好一切,魏眠栀将垃圾装进袋子,说:“你记得换鞋啊,我去给你冲蜂蜜水。”
程砚驰仰着头看她。
她也不管程砚驰回应没回应,转身去了厨房冲蜂蜜水。
再出来时,程砚驰已经自己坐到了沙发上。
“把醒酒药吃了。”魏眠栀将药片塞进他手心。
面前的人垂着眉眼把药片扔进嘴里,就着蜂蜜水进肚子里,末了,还张开嘴巴故意让魏眠栀检查。
噗。
魏眠栀直接笑喷。
还是现在的程砚驰可爱得紧,不会用死鱼眼看自己,也不会用淬了毒的嘴攻击自己。
更重要的是——
他什么都听自己的。
“喂,程砚驰。”
“可以讲几句好听的话吗?让我开心开心。”
魏眠栀弯下腰,指尖不受控制地点了点程砚驰鼻梁侧边的小痣。
少年呼吸在她的触碰落下的那一刻变得紊乱,魏眠栀望进他眼底,似乎看见了揉碎的星屑,缓慢地在他瞳孔深处汇聚。
他的声音哑的像海边的沙砾摩挲在指缝间:“有点痒,魏眠栀,你在故意勾引我么。”
这话犹如惊雷直接给魏眠栀劈的外焦里嫩,脸上的表情由期待变化为错愕,最后幻化为大惊失色。
不是吧?
醒酒药这么快就起作用了?
程砚驰没骨头似的瘫坐在沙发上,长腿伸直交叠,双手伸平横放。
魏眠栀费力地咽口水。
趁他还没睁开眼,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跑!!!
程砚驰掀起眼皮,视线追随那一抹慌乱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客厅。
程砚驰慵懒地支起上半身,鼻尖不属于他的温度久久无法褪去,仿若某个人已经给自己烙下一个灼热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