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草正绿,蜿蜒河边不少牛羊低头吃草,G63在几间牧民房前停下。
杨泓下车一闻空气,当即觉得里面有股屎的味道。倒是刘伯明依旧兴奋,做着专职摄影师的工作,对着闻屎味的杨泓一顿狂拍。
杨泓也比着手敷衍刘伯明两下。
阿布牵来两匹油光水滑的骏马,说:“这是我家的马,性格温顺从不踢人,快来试试。”
血液里的好动分子让杨泓对骏马这种令人有征服欲的动物兴奋不已,当即换好骑装就喂它吃苹果、干草,拉进关系后杨泓慢慢地骑上去,坐直,双脚踩镫。
直至坐上马背,杨泓才发现这骑马真累人,腰背要一直绷直双腿夹着马腹,脚背勾着镫,实在累。阿布指导他几下后就去处理事情了,让另外两个经验丰富的骑术教练远远地跟着两人。
“怎么样?”刘伯明说:“喜不喜欢?”
马背上辽阔的风景令杨泓视线足以眺向千里之外,他看见万里花海铺在阳光下,芬香宜人。
“喜欢啊,”杨泓笑着说,“你快跟我一起,我们骑马去。”
刘伯明笑了笑,应下杨泓要求。
浩渺苍穹下,两人骑着马寻花海游玩。
骑马累,杨泓不过骑了几个小时屁股和大腿内侧就疼,然草原上的落日实在美。
一处小山坡上,杨泓和刘伯明望着西边落日,辽阔万里的草原与长空中的晚霞接壤,成群牛羊悠然吃草。两人置身这方天与地之间,只觉渺小。
杨泓用余光看了眼刘伯明,见他俊朗的侧脸与这里的风景融为一色,说道:“你来过这里吗?”
刘伯明道:“大学毕业就跑业务,后面公司开起来又没时间,一有时间我就只想休息。平时有空顶多跟方琼和几个朋友去成州周边玩玩,除了上次陪你去伦敦玩,很少有时间出门。”
杨泓沉吟道:“刘总你平时这么忙,以后谈恋爱怎么办?”
刘伯明笑道:“嗯……”
他想了会儿,说:“我也不知道,或许跟现在生活差不多吧。”
顿时杨泓心脏就被人捏了下,他淡淡道:“对,一样。只会骗人说,我马上来马上来,其实屁股还在公司座位上。”
刘伯明被逗笑,说:“那我不能恋爱了,不然以你的记仇脾气,失你一次约,得恨我一辈子。”
杨泓剜了眼刘伯明。
这草原风光是好,但一望无际的辽阔地方也有不便。
杨泓蹲在地上,惨叫道:“为什么这里没有厕所?!”
教练道:“小伙子你就在这里上嘛,没事的,我们都这样!”
杨泓绝望地摇头,这时去借东西的刘伯明飞跑回来,撑开一把花伞说:“来,小泓哥给你遮住脸就好了。”
杨泓:“……”
“不——!”
“我宁愿憋死也不要在这里上!”
最后的最后,杨泓同学终究没有抵抗过自己的屁股,两个教练在一公里外的地方抽烟,刘伯明在伞边打蚊子,不时还喷花露水驱蚊。
伞下,面如死灰的杨泓同学捏着卫生纸含恨发誓,以后他再也不来这个地方了!
回去后,阿布开车带两人去吃饭,他从后视镜里见杨泓脸色发青,说:“小泓你怎么了?”
杨泓抬起麻木空洞的眼神,看着阿布道:“草原上为什么没有厕所。”
阿布噗嗤一笑,答道:“对啊,你还好吗?你上厕所的时候没打伞吗?”
杨泓摇头啊的一声大叫,闷头扎进在刘伯明怀里。
临近黄昏,风灌进车内,刘伯明把外套脱下来盖在杨泓身上,淡笑道:“打了,但蚊子很多。”
杨泓在外套下默默流泪,屁股尖上被蚊子咬的两个包还提醒着他,那场在花露水和蚊子见证中产生的奇妙之旅。
阿布道:“至少是黄昏你才上,要是中午,别人老远就能看见你的反光伞和屁股,场面在草原上可跟星星一样耀眼。不过有伞呢,大家除了屁股也看不到什么。”
杨泓:“……”
吃饭地点的在一个大蒙古包里,内里装修流光溢彩,风格鲜明。
三人才进去坐下,一群身穿蒙古族服饰弹琴唱歌的乐手及几位手捧哈达和银碗的美女,登时鱼贯而入。男俊女美。杨泓从未见过如此场面一时高兴,刘伯明却一脸惊恐,拉着杨泓想跑却被一群人围住。
辽阔苍茫的歌声里,杨泓和刘伯明被分开,一热情的蒙古美女朝杨泓献上哈达,同时他面前亦递来两只精美银碗盛着的酒,而后……
而后杨泓就失去记忆了。
翌日醒来,杨泓头痛欲裂,睁眼放空自己许久才慢慢回神,环视左右见是一个蒙古包房间。枕边的刘伯明连内裤都没有,而杨泓还好有条内裤蔽体。
头实在疼,枕边矮柜上放着温水,杨泓喝了口开始回忆昨晚记忆。
奈何想了许久,他的记忆都只在酒和献哈达的美女里,唯一一个零星的记忆碎片还是,杨泓抱着刘伯明的腰喊着:“我要喝娃哈哈!”
杨泓崩溃捂脸,看了眼手机,已是下午一点。
门帘被掀开,阿布端着一个壶进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阿布在床边坐下开始倒奶,“抱歉,方哥说刘哥是个酒桌人我就这样来着,没想这样灌你们。”
杨泓揉着头,喝了两口醇厚的奶品身体里那股不适也终于缓了过来,说:“还好,我只是有些头疼。”
阿布笑道:“多休息会儿就行,那河套王你喝三碗才醉,很厉害了。”
杨泓干笑两声,指了指刘伯明,说:“他怎么还没醒?”
阿布说:“我不小心喂他喝的闷倒驴,可能要等到晚饭时间了。”
杨泓:“……”
常年混酒场的刘伯明身体还行,睡到下午五点才生无可恋地醒来,彼时杨泓正抱着阿布家的小羊羔玩。
刘伯明走路还有些踉跄,杨泓说:“你没事吧?”
刘伯明摇摇头,脸色苍白道:“我昨晚跟谁睡的?醒来最可怕的就是自己没穿衣服,身边也没熟悉人。”
羊羔“咩”了一声,杨泓笑道:“别妄想太多了刘总,昨晚是我俩一起睡的。”
刘伯明喝了口奶,神情有些虚弱:“我没想这些,我是怕我喝多了发酒疯做有违社会安定的事。”
杨泓摸着羊羔毛哈哈哈地笑,刘伯明轻轻一笑:“不过我对人体很了解,喝多了是无法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