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川迈步走到窗前摇椅上,懒洋洋地靠着躺下:“切,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我要是年轻几岁,我也不顾一切地想爱就爱,你看那赵姑娘,多好。”
穆华眼神嫌弃,说的像他多大岁数一样:“有机会你也逃婚试试呗。”
莫川嘴里嚼着黄瓜,嘟嘟囔囔:“那怎么一样,少年憧憬爱情,年轻气盛是常有的事,一时的海誓山盟,就忘了生养自己的家族,托举自己的根本。这些人每每得偿所愿的时候,才后知后觉,激情已经褪去,却已经得非所愿,不过是贪图青春年少长留,殊不知跟岁月争夺的人,哪个不是输的落花流水。”
屋里还存留着淡淡的桂花香。
穆华看向莫川,在他身上,时常会有撕裂地感觉,像一只翘着尾巴的猫,走路摇曳生姿,尾巴随风摇动,看起来心情不错,其实芯子是黑的,那双幽暗的眸子里更是晦暗不明。
伸手拿过他手边的一根黄瓜,无奈啃上一口,神色若有所思:“你没怀疑过她?还有詹济云……”
摇椅在地板上发出吱呀的声响,闭眸养神的莫川,缓缓睁开眼睛,意味深长:“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我又如何能拦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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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念奴急匆匆跑进来,看着穆华还在研究医书,还有旁边被吵醒,清净被打扰,一脸不满的阿缘。
穆华抬眸,问:“怎么了?”
念奴挠了挠头:“公子让我来告诉姑娘,昨日带回来的那人醒了。”
“他醒了!”穆华眼中闪过惊喜,放下手里的医书,起身打算过去看看。
“等等!”
刚到门口,却见被念奴伸手拦住,脸上带着犹豫:“那人现在情绪不稳定……”
穆华皱眉:“不稳定?”
念奴点头:“此人刀法很强,戒备心很强,您还是别自己一个人去吧。”
穆华以为出什么大事了,苦笑:“没事,我之前跟他已经认识了。”
说完,穆华就转身跑出去,她心里实在有太多疑问想詹济云了。
阿缘下了床,走到念奴身边,那双黑眸有种说不上来的威压。
阿缘目光注视:“念奴,你是哪里的人?”
念奴一愣,对上他的眼神,莫名感觉上不气,咽口水:“边城人。”
阿缘漆深的眸色微微颤动,身上上位者的压迫,跟穆华在场的时候截然不同。
“怕我?”
念奴摇头,却不敢再说话,之后后面秋思过来,看着面前的诡异的场景,开口对着阿缘:“公子请您下去。”
阿缘轻嗯一声,收起眼中神色,有些扫兴地嗯了一声,转头回房里收拾。
留下在原地被吓得腿软的念奴。
秋思皱眉看着他,伸手扶住:“他跟你说什么了,把你吓成这样。”
念奴摇头,却说不出什么话,脑海中忘不了阿缘的眼睛,仿佛一头被困住手脚的凶兽,锐利的竖眸注视,随时露出獠牙,夺人性命。
这样的人就算失去记忆,已久掩盖不住骨子里的凶戾冷然,一种傲立千万白骨而上的残酷。
另一边,穆华到了后院,客栈里都是莫川安排的人,此处反倒成了城中最隐秘的地方。
屋中昏暗,血腥掺杂着浓重的药草味格外刺鼻,简单铺着棉毯子的木板上躺着脸色苍白的詹济云,睁着眼睛,眼神麻木地看着房顶。
穆华推门进屋,缓步走到他面前。
听到动静的詹济云抬眸,眼中警惕,声音却沙哑无力:“你究竟是谁?”
穆华看着他:“跟你一样,调查迷药。”
詹济云皱眉:“跟我一样?”
穆华看着詹济云的伤口:“关氏的大弓,云州甚至整个南州都鲜少见过,你要找的人,来自外族?”
詹济云原本警惕的神情中带着疑惑:“你到底知道什么?”
穆华迈步靠近:“我是一名医者,之前在调查这种迷药,有很多人因此丧命,此事事关重大。”
詹济云冷笑:“这不是你该知道的问题。”
两人说着话,此刻阿缘从外头进来。
原本只是警惕的詹济云,瞬间紧张起来,身形极快地从床上坐起来,顺势口袋里的匕首一把抵住穆华的脖子。
穆华被吓了一跳,浑身紧绷:“你要干什么?”
就连进来的阿缘也是一愣,见穆华被挟持后,眼中升起杀意:“放开她。”
詹济云脸色苍白,紧紧捏着匕首:“放我离开!否则我就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