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一股燥热感从体内升起,让裴一雪感到浑身不适。
另一头,谢玉书半路被谢祖母拉进了房间。
“阿书,祖母再问你一遍,你对小雪究竟是何种心思?”
提到裴一雪,谢玉书心跳猛地漏掉了一拍,犹豫说:“祖母应该清楚,我会继续考举,直到高中入朝为官。”
既然会选择科举,选择入朝为官,必定和裴一雪没有结果。
“好,好孩子。”谢祖母点点头,像是松了口气,“祖母知道,你从小就是一个有想法的孩子,选择科举也好,也好。”
“哐当——!”一瓷器碎裂的巨响在静寂的夜晚突兀地响起,瞬间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这声音像是从……”裴一雪房间传来的。谢玉书心下一惊,来不及说完剩下的话就要赶过去,被谢祖母给拦住。
“阿书,你莫急。”谢祖母安抚他,“你先听祖母说。”
“祖母?”谢玉书焦急地望着人,眼中满是不解。
“小雪那孩子,也是个可怜人。”谢祖母轻叹一声,“他母亲早逝,亲爹不疼,身边除了个老仆就再无贴心人。身子骨弱,性子也软,有几年好活都未可知。
和韵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心地善良,待人真诚,是个好的。他嫁给小雪后,定然不会欺负他,会待他好的。
既然你对他无意,今日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谢祖母这些话如同晴天霹雳,落在谢玉书的头上,他不可置信道:“祖母说这些是何意?”
“和韵如今都二十八了,别的双儿大多十五便已成家。你大伯母与我说,和韵在济世堂一眼便瞧上了小雪,便求我促成这桩好事。”谢祖母言辞恳切道,“我想着,小雪这样弱的身体和性子,日后若遇上别人铁定讨不到好,但和韵性子好,我们都知根知底,至少不用担心小雪日后会受欺负。”
谢玉书心脏一痛,他无法想象裴一雪对他失望透顶的眼神,情绪有些崩溃:“可您没问过他愿不愿意,也没有问过我……通过我的手将药端给他,他会如何想我?”
“阿书,你放心,等今晚过后祖母会与小雪说清楚,此事你并不知情,都是我这把老骨头一人所为,就当祖母求你。”谢祖母决绝道,“不仅是和韵,谢家曾经也算富足,如今一家子连个落脚地都没有,祖母当真不忍。若小雪能和和韵成婚,待几年之后小雪离世,他手中的济世堂和药田便到了和韵手里,必能让谢家重振门楣,你权当不知道吧!”
一番谋划,竟是为了搭上裴一雪吃绝户。一股无名怒火盘旋在谢玉书胸口,他跨过门急忙往裴一雪房间赶去。
谢和韵是个双儿,平时算是娇弱的类型,力气不算大,可裴一雪那身子骨对上谢和韵也只有听天由命的份。
谢玉书满脑子都是裴一雪那柔弱的身影,被谢和韵按在床上使劲欺负,无力反抗的绝望模样。
愧疚混着酸楚涌上来,谢玉书心脏一下一下地抽痛着,裴一雪会怪他吧?也该怪他的。
此刻,裴一雪的房间内,两个人诡异地对峙着。
感受着体内药效越来越强烈,裴一雪只觉自己像个困在炎热沙漠中,两天两夜没喝过水的人,每一寸肌肤都对水无比渴望。
但喝水并不能缓解他的症状。
而眼前褪去外衫敞开衣襟的人,对他的诱惑极大远比水大。
他溜着谢和韵在屋内绕圈,拎起一个大肚瓷瓶砸向地面。
第三次了,以前他这边一有点风吹草动,谢玉书很快就会出现,但这次却来得格外慢。
他都不由得有些难过,谢玉书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汤里有药?想借此撮合他与谢和韵。
毕竟谢玉书拒绝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这次在他前脚刚亲了人,如此逾矩的行为下,谢玉书想直接将他拒绝个彻底也无可厚非。
“裴东家为何躲我?是我不好看吗?”谢和韵的声音充满了挑逗和自信。
“奇丑无比。”裴一雪却缓缓吐出四个字,让谢和韵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一直以他的外貌为傲,却被裴一雪吐槽丑。
丑就算了,还跟他说奇丑!
算了。谢和韵耐下性子,反正裴一雪这个病秧子活不长,他若成功与裴一雪成婚,等裴一雪死了偌大的家产都是他的了。
与其说他看上裴一雪,不如说他看中的是裴一雪短命又多金的特性,而且人长得也不丑,配他不算太委屈他。
他就暂且伏低做小几年吧。
从小算命先生就说他是富贵命,他也一直以这个为人生目标,从见到裴一雪的那一刻起他的目标便正式确定了方向。
情药药效猛烈,裴一雪掩在衣摆下的手,捏着针都不禁地发抖。
他怕是等不到谢玉书过来了。
裴一雪跌跌撞撞朝谢和韵走去,决定先扎晕人,然后再扎针解自己的毒。
“裴东家,这就忍不了了吗?”谢和韵嘴角翘起,“早这样诚实些,怎会白白受这罪?”
裴一雪刚靠近,谢和韵便借着劲将人抵到桌前,伸手抚上脸颊,“怎地突然这样猴急?”
“别动……”裴一雪钳制住他的手,他本想呵斥,但因嗓子发哑,出口的语气竟似轻哄般。
此刻裴一雪一双桃花眼里沾着情欲,柔情似水,高挺的鼻梁,莹润诱人的薄唇,如此近距离观看这张脸,谢和韵心脏不禁怦怦直跳。
“裴东家真好看。”谢和韵由衷赞赏,俯身凑近下巴却被捏住,而裴一雪的另一只手自他颈前划至后颈,带起的一阵酥痒感令他不禁娇嗔出声。
裴一雪忍着不耐,不动声色将银针挪到了谢和韵后颈穴上方,正欲扎去,哐当一声门被从外踹开。
余光瞥到谢玉书,裴一雪连忙松开人,藏好针,软弱无力地将谢和韵往外推,“……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