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下意识就冲上去,双手握住了柳下醉的肩,皱着眉:“怎么了?”
柳下醉抬起眼,冰凉的眼泪在她脸上淌,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看着你这样,我心里特别难受。”
明危楼耳蜗轰鸣地站了会儿,问:“为什么?”
柳下醉摇摇头,显然不知道。
明危楼于是眼眶有些发红。
“那,是真的吗?”她的声音已经微渺得可怕。
柳下醉缓缓点了点头。
靠。
她倒希望是假的。
这眼泪跟刀子似的,流得她脸上发疼,心里也一抽一抽的。
还有那奇怪的,尽管心里很疼,但看到了明危楼态度松动,还是从伤口流出蜜的奇怪的感觉。
其实她早就知道明危楼对她挺有意思了。就在签了恋综后,被拉着往顶楼跑的那个节骨眼。按照她的技术经验,以往早就死乞白赖上去勾搭了。
之后还这么拐弯抹角地讨好,完全是因为——
她也不知道为点什么,她就是不敢随便碰明危楼。
如果能评价自己,她也会觉得捧着明危楼就像顶着瓷器走钢丝的自己,简直匪夷所思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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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落汤鸡似的回了家。
柳下醉是个神经大条的,家里没什么医药措施。故而她终于又找到了借口,往明危楼家里猫。
明危楼拿着蘸了药的棉签,往她在人堆里造出来的伤口上按。
柳下醉倒也没喊疼,好像这点疼根本不算什么似的,只是微笑着直勾勾地看着明危楼。
对上视线,明危楼捏着她下巴的手忽然感觉有点烫。
她略松了松手指。
柳下醉一下子摆出了无辜的神情:“干什么?我的脸手感不好吗?”
明危楼的手指发僵,凝滞了两秒,默默地把棉签一端送到了柳下醉自己手里。
意思很明显了——自己上。
她哼声,把镜子塞到明危楼手里让帮拿着,自己噘着嘴努力地一寸寸敷药。
盯着她上完了药,明危楼说:“去洗澡吧,这回时间够。”
柳下醉仔细地盯着镜子呢,没见明危楼表情什么样,摇了摇头:“我哪敢在你这洗?等下又委委屈屈地说我占你便宜,我回我自己房里洗。”
“我没这个意思。”
“哦哦,又没这个意思了。”
柳下醉贼兮兮地笑了两下,抬屁股要走人,忽地想起了什么,转身,折腰:“危楼,要不,那个恋综你帮我取消吧。”
明危楼抬眼,敛眉:“为什么?”
“我就是突然觉得,不太需要它了。”
一方面,当然是觉得自己又行了。
毕竟明危楼今天这样狂风骤雨地质问她,怎么看都是爱她爱得不行了。
另一方面,她觉得有点儿不道德。
具体这种背德感是从哪里来的,她也不知道。总之,就是觉得靠跟别人暧昧来激明危楼,不太好。
哪哪,都不太好。
而且明危楼也一直不想让她去。
她得听话。
嘶,总感觉有哪儿不太对劲。
但这回倒是有点出人意料。
明危楼抬眼,平静地眨了下眼道:“去,为什么不去?”
按说,明危楼同意恋综这事儿对柳下醉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但她却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她腾地伸出双手,分别捏住明危楼脸蛋两边,眼神委屈:“为什么啊,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