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诉我原由吗?”子桑臻显然猜出了个大概,但她并不能确定。
子桑臻并未使用尊称,她想要缓和一下气氛,可千钰和瑾瑜并未听出她语气中的妥协。
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而言,这样的选择对她来说过于超纲,一日之内经历了如此之多,就算是天生为帝王培养的“赌注”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瑾瑜低头,算是妥协此次,“今日你受累了,今夜来我房间,自然会将一切告知于你。”
听到瑾瑜的回答,子桑臻提到嗓子眼的紧张收敛了起来,起身挥了挥手,让她离去。
瑾瑜撇了眼千钰,出了门。
此时子桑臻才注意到面前跪着的千钰。
千钰并无怨言,笔直的跪在原地,等候“主人”发话。
“为何还跪在原地?”
“是殿下您让臣跪的。”
子桑臻一时语塞,张着口,却不知如何回应他。
“殿下应当早些适应。”
子桑臻并不想跟他探讨这种事情,转了话题询问,“为何今日不让我继续训练?”
“因为您这些日子需要休息。”
子桑臻意识到一件事,伴随着套话的意味,“南臻国的规矩?这样不会受人不满?”
千钰:“自然是有,可她们实力足够优异,自然无人敢反驳。”
“若是不够呢?如北越国一般,只能成为内宅深宫之人?”子桑臻一语道破真相。
千钰不敢妄言,子桑臻果真聪颖,集合了子桑沐和皇甫权的优异之处,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今日是我的问题,望师父莫要责备。”
这一句师父,数十年来,还是第二回听到。
千钰知这是子桑臻给予的台阶,他想要让子桑臻认清现实,可如此长久的陪伴,他不能如此狠下心。半是挣扎,“殿下好好休息,待你做好选择,我再来寻你。”
千钰并未使用敬语,子桑臻知道他愿意接下这个台阶,露出往常的笑意,“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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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子桑臻到瑾瑜的房间之内,关上房门。
“为何早上不能说。”
瑾瑜有些些揶揄,“过往悲伤的事情,自然是要晚上来说,比较符合氛围,不是吗?”
子桑臻被逗乐了,想不到瑾瑜竟有如此欢趣的的一面,“你说笑了。”
就在子桑臻笑意不达眼底,瑾瑜整了整坐姿,严肃道。
“可过往之事,着实不能算得上有趣。”
瑾瑜起身,到后房处,拿出埋藏许久的信件,面对这些纸张,有一瞬竟不敢直视。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才敢开口。
“当初我教育你的知识,有一项有误。”
“现在已无北越国和南臻国,他们统一合并成了越臻国。而你母后本是南臻国的皇太子!你可知为何现如今却在深宫之中?”
瑾瑜说着情绪不免被带动起来,有些不可控制,但子桑臻眼神中充满着闪躲,想必也猜出了结果。
“因为你父皇!欺骗了你母后,签下了不平等条约,以为能够用她的自由,换来南臻国短暂的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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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桑沐被子桑榆叫唤到殿堂之前,心里已有打算,是她被的失误,导致了淮水一战的失败,是她的心软换来了这一纸不平等条约的出现。
“母皇,是儿臣的问题,儿臣愿意答应这个要求!”
子桑榆已然苍老,在这一纸合约的出现,双眼充满憔悴。
皇甫权要的既不是割地赔款,亦不是通商,而是要自己最宠爱的皇太女入他宫殿为妃!
这一条约,无疑是丧尽南臻国的脸面,可他们无法拒绝!因为南臻国已经连续三年大涝,加上南方的瘴气侵害,他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子桑榆望着跪在地上的子桑沐,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惆怅,“当初你......”
“是儿臣的错!战场上别无情爱,是吾愧对了母皇的教诲!此事冲吾而来,便由儿臣去抵消这一失误吧。”
子桑榆背过身去,实在不愿做下这个决定,这是她最看好的孩子,也是最像她的孩子!
“那朕该如何是好?”
子桑榆膝下只有子桑沐一人,子桑沐去了北越国,南臻国便失去了继承人,而旁系宗亲中,也只剩下子桑潜还有几分才能,可子桑潜此人心性不佳。
可当下别无选择,子桑沐去北越国依然是板上钉钉,即便子桑榆再不情愿,也别无选择。
“沐儿,要好好照顾好自己,有不愉快的事情,要记得写信件给母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