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开始在房间里翻找,急切地好像要证明什么,打翻了好几个花瓶也无所顾忌,看得周子涵直呼心疼。
“它脑子不会有问题吧?”
祁墨:“过世时间长的鬼,会像它这样慢慢遗忘生前记忆。”
“他这种情况是死了多长时间了?”陈雨欣问。
祁墨给不出准确的时间:“不好说。”
少则五年,或许时间会更长。
他们正说着,睡衣鬼突然发出惊呼的声音:“终于找到了!”
他在一本珍藏版的古籍中,小心翼翼取出来一张六寸的照片,激动地给祁墨看:“这就是我爸爸。”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吸引过去。
照片上的人高高帅帅,跟登西没半点关系。
“你爸爸不是登西?”邹逸轩疑惑不解,“你在登西的家里,你爸爸却不是他?”
周子涵:“也可能照片上是亲爸爸呢。”
“……说的也是。”
睡衣鬼没在乎他们在说什么,它殷切看着祁墨:“这个可以作为交换吗?”
“当然可以。”祁墨有一点儿不理解它的反应。
不记得自己和父母的名字,却想着哥哥。
他说:“你哥哥就在隔壁。”
不只是睡衣鬼,其他人都吃惊看着祁墨。
邹逸轩悄悄对周子涵说:“祁哥忽悠他呢还是真知道啊?”
“你问我我问谁?”
不确定的还有睡衣鬼,它不敢置信:“哥哥在隔壁?”
祁墨点头:“他跟你长得很像。”
话锋一转:“但是他的状态很不好。”
“怎么不好,有人欺负哥哥吗?”
祁墨轻轻挑起眉尖:“为什么觉得会有人欺负你的哥哥?”
“因为哥哥……他跟正常人不一样。”
嗯……
衬衫鬼的确不正常。
祁墨若有所思:“我可以帮你带话。”
睡衣鬼喜不胜收,但是没一会儿又踟躇起来:“我……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哥哥了,我……”
邹逸轩:“你不会连哥哥的模样也忘了吧?”
睡衣鬼突然瞪向邹逸轩,猩红着眼厉声强调:“我才不会忘了哥哥!”
从进门开始,它给人一直是可爱可欺的形象,邹逸轩都忘了鬼的可怕,被它这一瞪,恐怖的记忆突然袭上心头,吓得赶紧往祁墨身后躲。
“祁哥,我们走吧。”
祁墨把照片还给睡衣鬼,冷不丁问了一嘴:“你知道今天是谁的婚礼吗?”
睡衣鬼蓦然一愣:“什么?”
“楼下在筹备婚礼。”祁墨语气笃定,“看来新郎不是你。”
不知道被哪个字刺激到了,睡衣鬼突然暴走:“不可能!怎么会有婚礼!一定是假的!”
它的状态变得不对劲,祁墨给陈雨欣使眼色,对方心领神会,拽着周子涵和邹逸轩悄悄往外走。
祁墨垫后,马上要去房门了,肩膀上突然搭上来被一只手,长长的指甲快要把他的西装穿透。
“你先冷静。”
这时候的睡衣鬼完全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状态近乎癫狂,扑上来就要咬他的脖子。
祁墨眼疾手快,一手抓着它的胳膊,一手捏住它的嘴巴。
故技重施,不过还是很有用,睡衣鬼被暂时牵制住了。
祁墨:“我没时间陪你闹,自己玩去。”
可睡衣鬼跟牛皮糖似的,始终抱着他的一只胳膊,死活不撒手。
站在门外的邹逸轩急得不行,大声喊道:“祁哥,用符纸啊。”
陈雨欣提醒:“他有次数限制。”
“那怎么办?”邹逸轩直跺脚。
周子涵翻了个白眼:“怎么办怎么办,你把楼板跺穿也救不出来小墨。”
给只会问“怎么办”的邹逸轩一个嫌弃的眼神,她拿出了匕首,悄无声息进了房间,绕到了睡衣鬼的后方。
祁墨注意到了她的身影,心里很感激这个时候她还回来救自己,另一方面又觉得属实没必要。
他在给周子涵疯狂使眼神,示意她赶紧出去,然对方的注意力都在睡衣鬼身上。
她太小瞧睡衣鬼了。
房间里暴涨的阴气比筒子楼所有小鬼加起来还浓烈,冷兵器对睡衣鬼造成不了任何伤害,还白白送个人头。
周子涵马上就要被发现了,千钧一发之际,祁墨捏了一张定身符,快速念动咒语。
“你怎么用符箓了?”周子涵笑着把匕首收起来,“让我都没机会表现。”
“再不走就要看它表现了。”
不等对方反应,祁墨一把抓住她的手,快速往门口跑。
“跑什么……”
身后骤然响起阴森怪叫,周子涵的话戛然而止,她回头看去,被定身的睡衣鬼竟然挣脱了禁锢,张牙舞爪朝着他们扑过来。
鬼的速度比他们快很多,一眨眼的功夫到了跟前,周子涵余光看见睡衣鬼的长指甲伸向了自己的脑袋,下一秒就会把她的脑袋戳成筛子。
说是迟那时快,被祁墨抓着的胳膊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拉扯,她几乎是双脚离地飞出的房间。
后脑勺的头皮传来针扎似的灼痛,周子涵龇牙回头,看见一双渗着黑气的手指缝正挂着一小缕黑色长发。
“我*#¥@*%!”
祁墨本想安慰她,身后空荡荡的走廊突然响起的机械提示音。
他跟着周子涵压低声音骂了句脏话,然后头也不回就跑。
婚礼马上开始,不能这时候被陆凛逮去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