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
严宁被拽住了半天的双手,终于重新获得自由。
辛静和施采梦,还是兴奋难掩:
“啊啊啊!!今天可就能见到路状元真人了!我好激动啊!!”
“我也是我也是!我本来开学烦的要死,但一想到,我可能跟路状元同班诶!!我早上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
这件事,严宁倒是有所耳闻。
一中近几年新办了一个火箭班,只招收中考全市前20名,高中三年都是小班教学,重点培养,最终也成绩喜人地,包揽了好几年的高考市状元。
但,今年,教育改革的风吹来,火箭班要被临时叫停。消息虽然传了很久,但在昨天才最终确定。
于是,那原本要去火箭班的前20名学生,便要分散到,两个保留下来的重点班里。
许是时间匆忙。听辛静说,现在讲台上的签到表里,还没有这20人的名字。
不过,此刻,严宁还是有些许诧异的。
毕竟,好巧不巧地,隔了一个过道的斜前方,正好也坐着一个同样来串班的、考了全市前几名的男生,他几秒钟前,介绍自己成绩时,音量不小,引得周围人一阵羡慕的惊呼。
严宁听到了。
辛静、施采梦应该也是,可她们,对此没有丝毫的波动。
那为什么。
偏偏——
路琛,不同呢?
辛静一转头,看到严宁肉眼可见的迷茫,才想到,她前几天发过去的消息,严宁大概率没看见,于是连忙解释:
“宁啊,你不知道,虽然学霸常年有,大家对学霸的敬仰之情也是人皆有之、大差不差,但这次不一样的是——
路状元,他真的,实在是,太、帅、了!”
施采梦也重重点头,抢着补充,“就上个星期,论坛里有个帖子,贴了一张路状元在教室里被偷拍的照片。虽然像素太低,但他趴在桌子上的样子,啧、啧、啧——”
施采梦双手合十握住,作陶醉状:
“那脸,那五官,那额前的碎发,那冷淡地一掀眼皮,看向镜头的眼神!真的是叫人欲罢不能、心神荡漾,性.张力爆表了啊……”
严宁听得一耳热。
她耳朵被辛静捂住了。
辛静一横眉,对着施采梦,“干什么呢!别带坏我家纯洁的宁崽!”
后半句话听得模糊混沌,严宁眨巴眨巴眼,也下意识看向斜对侧的施采梦。
一对上严宁那双写着懵懂的眼,施采梦顿时负罪感翻涌,捂住胸口,忏悔:“我有罪!”
严宁听力重获自由时,话题换了个方向。
施采梦努力压下难压的嘴角,正色道:
“嘛,其实也不光是因为帅啦,路状元人太神秘了,网上爆炸式地讨论了那么多天,就只有一张照片流出来,他什么社交媒体账号都没人知道。
单单我们初中的群里,就讨论了好多天,猜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当然了,还是打赌路琛到底是真帅、还是氛围照骗的投票,参与人数最多!”
施采梦嘴角压制失败,振臂一呼,“我可把每个投票中的‘帅哥’选项都选了!谁不想学校里多些养眼的人呢!”
辛静也忍不住跟着狠狠赞同,满是期待,“到底是不是绝世大帅哥,一会儿的开学典礼就能见分晓了!”
全市第一名要作为新生代表发言,是一中的传统。
受身旁两人感染,对于枯燥的开学典礼,严宁也不由开始有些期待起来。
开学总是相似的。
高一二班的班主任,姓蒋名才俊,人挺对得起这个名字,眉目清俊,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教的是化学。
蒋才俊自我介绍完毕后,又对着签到表,让班里的学生一一做了介绍,期间夹杂着他为了让大家放松、和活跃气氛的串场冷笑话。
严宁起立时,一不小心带着椅子发出的刺耳声响,也被蒋才俊一句,“这椅子起码能陪你一个学期呢,不用着急带走。”
顺利化解。
最后一个学生落座没多久,校内广播便响起,发了让学生去操场的通知。
大批学生搬着椅子,涌入人潮,朝着教学楼外不远处的操场行进。
到了操场。
各班男女生都分成了两列,按照高矮排队。
严宁不得不和辛静分开,去了队伍前列。
虽说,初中刚认识时,严宁和辛静几乎一样高,但这两年,严宁是目睹着辛静一点点超过自己,到如今,已然比她高了小半头。
严宁原本是该在正数第3个的。
但蒋才俊排完队伍一走,在最前的两个女生,就回过头,跟严宁商量说,她俩想要聊天,没个人遮挡不方便。
严宁不太擅长拒绝别人。
于是,最终结果就是——
严宁坐在了队伍第一排。
还正对主席台。
是一个最不能明目张胆,做别的事的位置。
落座好一会儿。
主席台上,刘副校长拍拍话筒,“安静,都安静!”
又隔了半分钟,全场肃静后,他才正正神色,继续道,“我宣布,宛城一中开学典礼暨新生欢迎仪式,现在,正式开始……”
太阳渐渐升高。
被温度越来越高的阳光一照,严宁那点儿缺乏睡眠的困倦,又不由开始翻涌。
她在心里叹口气,想,只能熬过去了。
刘副校长是主持人,他人虽然看着和蔼,可话实在是太多了,几个环节下来,操场上的众人听得一片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