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昇被闹钟吵醒的时候,混沌的脑子被熟悉的闹钟旋律激了个机灵,身子比脑子还早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熟练地将闹钟按掉了,又陷入半梦半醒之间。
迷糊中,他听到门外滋滋啦啦的声音,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连门都挡不住的培根味儿争先恐后涌进他鼻腔,连带着本来糊涂的脑袋瓜子都清醒了几分。
闹钟又如此响了停,停了响三次,卧室的门被打开了。
齐咏睡衣外罩了件麻布围裙推门进来,看常昇依然紧闭着眼睛给自己催眠,语气无奈:“你最后一个闹钟已经被按掉了。”再不起上班铁定迟到。
常昇微睁开一只眼睛虚着眼睛看他,像召唤小狗一样对他勾勾手指。齐咏叹了口气,还是走过去,俯下身还没说什么就被床上的人一把搂住脖子,不由分说就要亲上来。
齐咏手法娴熟地一把挡住他脑袋:“刷牙去。”
常昇被拦了个正着,也不气,挣扎着从被窝里爬起身,笑眯眯地倚在床头软包上看他:“我做了一个梦。”
齐咏看着他,“嗯”了一声等他讲下文。
“梦到地球突然世界末日,周围人都变成了丧尸,然后我们开着车在荒野上逃命,身后跟了一大群丧尸。”
齐咏在心里“嚯”了一声:场面还挺宏大。
“就在我们要被追上的时候,我本来想在死前最后亲你一下,你居然把我推开了!”
齐咏:“……”好了,这货是在胡说八道,无奈叹了口气,转身往外面走,“你自己看看时间,快一点。”
常昇望着天花板又给了自己两分钟赖床时间,终于怨声载道地从床上下来,然后用极快的速度完成了洗漱打扮一系列必备工作,从赖床的常赖皮狗变身神清气爽打扮得体的常律只花了不到十分钟。
常昇拉开餐桌椅坐下的时候,齐咏正聚精会神地往制作得相当成功的水波蛋上浇黄澄澄的荷兰酱。
“哟,班尼蛋,今天啥日子啊?”大早上的,还挺有闲情逸致的,常昇边拿叉子和刀去切蛋,看着蛋液一下子冒出来,边有些心虚地侧头去看他,别是自己忘了啥重要日子吧。
齐咏将磨好的咖啡放到他面前,他今天心情确实不错,甚至还给常昇拉了个复杂无比的拉花,顺手把桌上还没来得及翻页儿的台历往后拨了一页,敲了敲上面的环。
常昇一看,九月一号,普天同庆的开学第一课。
“嚯,神兽们回笼霍霍祖国的园丁啦?”
齐咏点点头,心情颇佳地坐到他对面:“终于不用看小学生和初中生在我店里谈情说爱苦恼分手了。”虽然这意味着营业额大幅度减少,但这完全不能影响齐咏的好心情。
常昇忍笑,上手把他翘起来的衣领按了下来:“恭喜你。”
“你呢?那案子怎么样了?”
“完全没有突破口,哈哈。”
齐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行啊大律师。”
“不能,你养我吧。”常昇完全不要脸,笑眯眯摆烂。
“让你天天吃大白菜怎么样?”
“可以,好养,不挑食。”
“滚,昨天是谁说要吃肉,大肉。”齐咏强调,控诉昨天打算奢侈购入大块和牛的某位仁兄。常昇正色:“是谁?我不认识。”
齐咏看了眼表,不和他扯淡了:“你快一点,要迟到了。”
常昇嘴上和他贫,其实吃东西的进程一点没耽误,他把最后一块面包沾着蛋液吞下去,胡乱拿纸巾擦了两把嘴,回了句 “嗯”,凑过头来:“现在可以给我亲一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