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在了哪?”谢钧泽哑声问道。
沈宣逸摇了摇头,笑着道:“无伤,不信谢小将军来检查。”他摊开了手,立在原地,静静的看向谢钧泽。
谢钧泽果真上前将他里里外外看了一遍,除了腕处和脖颈的锁痕,确实没有看到什么更严重的伤。
“你们先下去。”谢钧泽嘱咐顾鹰和晏昭,转身又沉着脸对沈宣逸道:“你跟我来。”
沈宣逸撇了撇嘴,瞪了晏昭一眼。他回来一看到晏昭在这,就知道这小子指不定抖了他多少事情出来,眼下谢钧泽瞧着他没事,就该兴师问罪来了。
他“唉”的一声叹了口气,跟在谢钧泽身后进了房内。
“砰”的一声,房门一关,沈宣逸不住的一激灵。
“那个......晏昭的事我可以解释的。”
“不用。”
“嗯?”不用?沈宣逸抬起头来看他,谢钧泽竟然不问他以前的事?
谢钧泽看着沈宣逸清瘦的脸庞,两日下去,哪怕这个人再会遮掩,也盖不住他眼神里传出来的疲惫。
“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沈宣逸摆了摆手,道:“真没什么事,放心吧。”
“不要让我再说一遍。”谢钧泽冷冷的道。
沈宣逸犹豫了一下,还是解开了衣衫,身上除了肩骨处的锁痕,确实没有其他伤了,他也不怕他看。
谢钧泽看着他的动作,目光一点一点移上左肩骨的地方,那是曾经被他剜过一块骨肉的地方。
他伸手轻触在上面,指尖缓缓划过那道血红的锁洞,“真的不疼吗?”他问的是曾经被剜掉那块骨头的时候。
沈宣逸扭过头看向他,笑着安慰道:“不疼,习惯了。”他回答的是昨夜被锁琵琶骨的时候。
谢钧泽轻声问:“后悔跟着我了吗?”
“从来不后悔。”沈宣逸的眼睛里亮亮的,倒映着谢钧泽的脸庞,透出的满是欢喜。
“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么死心眼。”
谢钧泽无奈的偏过头,轻轻阖了阖眼,随后替他把衣服穿好。
“所以李明昌最后对你动了什么刑。”
沈宣逸眸光微闪了一下,紧接着又随意的笑了笑,“真没有用刑,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那他们用什么控制的你?毒?”谢钧泽很清楚宫里控制人的那一套,可以让一个人对其听之任之,身上却不会有任何伤痕。“是什么毒?多久给一次解药?”
沈宣逸其实不太想告诉谢钧泽实话,如果是毒的话,谢钧泽的确可以想办法帮他找到解药,这也是他们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但如今他吸的这东西还不完全是他们所知道的毒。据他推测,那应该是一种让人长期依赖,一辈子都没办法脱离的一种精神和身体上的控制,他现在还没有把握自己能控制得了这个东西的反噬。
“差不多吧,但是还不算有多棘手,我能应付得来,放心。”沈宣逸笑着拍了拍谢钧泽,道:“先说正事吧,我知道李明昌背后的人是谁了。”
谢钧泽并不相信沈宣逸说的他能应付,他看着沈宣逸的眸子暗了暗,但没有揭穿他,而是顺着他的话道:“李明昌应该不是太子的人吧。”
“不错。”沈宣逸点点头,“他是二皇子的人。”
“安璟昭,当初在猎场雇死士要杀你的也是他。”
“不光如此,他还是勾结匈奴,挑起磐阳之乱的人。”沈宣逸道,“半年前是他派人去找的艾力。”
“安璟昭......”谢钧泽默默念着,“他背后应该还有人,只是到底是太子,还是......”
沈宣逸看着谢钧泽,“不论是谁,很快他们就藏不住了。”
谢钧泽听着只偏了一下头,并没有看他,低着头垂眸,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这一晚,过的格外安静,初夏的夜还没有蝉鸣,凉风吹过心尖,卷起一道道说不清的思绪。
这几日,沈宣逸一直在等着谢钧泽问关于自己的事。
据他从晏昭说的那些来推测,谢钧泽现在大概已经知道了一些他的来历,包括那个人,应该也有一些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