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柔夹了一块颜色亮丽的烧鸡腿,放到李拾虞碗里,“要多吃肉,才能好得快。”
“谢谢。”李拾虞眯起眼睛,扬起一个礼貌的笑,“还是星柔好,不像有些人,只想着怎么搜刮我的家产。”
沈潜不甘示弱,“你哪有家产?”
“姐姐,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家客栈,也怪怪的?”星柔俯身向前,小声说着。
苍济也放小了声音,“你觉得,哪里怪?”
星柔没见过正常客栈的样子,不过,既然她们之前住的逆旅不对劲,那么这家客栈,同样也不对劲。
“西南方向的客人,只喝酒,不吃菜;东北方向的客人,桌子上摆了满满的盘子,但是却只吃一个盘子里的东西;而东南方向的客人,吃饭慢吞吞,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但是他们打嗝的时候,耳朵变成了猪耳朵,打完嗝就又立马变回去了。”
星柔分析地头头是道,她看向大家,等待大家给她的回应。
沈潜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他转头问苍济,“那这桌饭,也不能吃吗?”
苍济用扇柄点了一下桌面,随后夹了一块红烧肉送入口中。
“饭菜没有问题,可以吃。”
话音未落,沈潜就埋头吃了起来。
李拾虞嘴里的食物把腮帮子撑得鼓鼓的,她嘟囔着:“那这家客栈,古怪的根源在哪里?”
“砰!”
门口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朱财贵从大门口飞到圆台之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圆台上的琴声戛然而止,舞姬与客人尖叫着四散而逃。
天字号的客人们不愿意在一、二楼的人字号将就躲藏,纷纷推搡着,朝三、四楼跑去。
李拾虞几人没有起身,沈潜看了一眼混乱的局势,手中的筷子飞舞地更快了。
朱财贵捂着被踹的心窝,呕出一口血来,“几位客官,有话好好儿说嘛。小店可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但讲无妨……咳咳……小店可以补偿……”
领头的女子一脚踩上他的肩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她掀开斗笠,漏出面庞。
朱财贵瞬间面露惊恐,“啊!是你!”
那女子,是逆旅中被缚女子,亦是羊丰田遇刺当晚,逾墙而出之人。
紧接着,一胖一瘦两名男子把客栈的打手打倒在地,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又胖又高的那人手拿流星锤,又瘦又矮的那人甩着三节棍,两人一左一右,站到领头女子的身后。
“没想到吧,你以为把我推下悬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泼皮狗剩,害死我姐姐,又杀我爹灭口,这半年来,你的良心可曾有过一丝不安?!我活着回来了,而你的报应到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那女子言辞激愤,挥起手中匕首,便要朝朱财贵心口刺去。
说是迟,那时快,一只筷子横空飞来,直击匕首的利刃。
筷子被劈成两半,而那匕首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外力冲击,歪了准头,插进了朱财贵的大臂。
“啊!!!”
朱财贵抱着自己流血的胳膊,痛苦地蜷缩着身子。
肩上的力道骤然离开,他才有了能够在地上打滚的力气。
那女子与其身后的两名男子,皆瞬间戒备,朝向李拾虞等人,“什么人?!”
李拾虞讪讪一笑,“不好意思,手滑了。”
“是你们?在逆旅的时候,你们就护着那狗屁县令,现在,还要护着这个杀人犯吗?”
那女人认出了李拾虞,毕竟在她被捆在堂下的时候,这几个陌生人和羊丰田好一顿辩驳,才给她争取了逃跑的时间和机会。
可是,她不知道苍济为什么拿扇子丢她,那一击差点儿害她再被抓住,回去之后,腿上便已淤青一片,如今已是变色发紫了。
“我原本以为你们是好人,没想到,你们和那狗官一样,都是瞎了眼的废物!”
“诶?你这人,怎么骂人呢?”沈潜一抹嘴巴上的油,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来,“我们都不认识,你上来就说话这么难听,也太没有教养了吧?你家里没人管你吗?”
“朱玉棋,我没有害死……你姐姐……半年前,官府已经……判过了……”
朱财贵挣扎着往后退,他看向后厨和柜台的方向,一个人都没有,不知道那些伙计都躲到了哪里。
“呵……呵呵呵呵呵……”朱玉棋发出声声嘲笑。
她抬手指向朱财贵,冲沈潜大喊,“你说我没有教养?我家里人都被这个恩将仇报的畜生给害死了!没有人管我?我倒是想有人能来管管我……”
随即,她恶狠狠地咬着牙,转头看向朱财贵,“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你害死我姐姐,杀了我爹……今天,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朱玉棋从腰间抽出另一把匕首,两三步便追到了朱财贵身边,握着匕首的手高高扬起,随即用力朝下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