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两个看起来怎么怪怪的呢?”洛北抿了抿嘴唇,故作深思状,“你不会是谈恋爱被宫南发现了吧?”
咚的一声,松知黑着脸,拳头落在洛北的头上:“洛北你一天天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洛北捂着脑袋很委屈地说:“那你忽然在医院里提谈恋爱,宫南也莫名其妙地生气,汉堡都抢了回去,那不是你谈恋爱还能是什么原因呢……别打了,我错啦。”
舞台表演和拍电影差别很大,一个需要关注镜头,另一个则必须当镜头不存在。
练习生们都是在舞台上活动,从来没有拍过电影,目光时不时地往镜头方向瞟,气得导演大骂:“再看镜头,把你们的眼睛挖出来!”吓得所有人都不敢再看镜头了。
慢慢适应了拍摄节奏,拍摄气氛越来越活跃,练习生们发现导演脾气暴了点,但实在是有两把刷子在身上的。
他对每一个镜头的把控实在是细致入微,即使是一个空镜头,他也要多次拍摄以求找到心目中最完美的一幕。
不仅如此,他还亲自示范,教授练习生们如何调动自己的身体、表情和情绪,别人说话时视线放在哪里,不要总是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人。
石勉带着浓重的鼻音犟嘴说:“导演,那如果对面是我喜欢的人,我肯定要一直盯着她看啊,不然怎么表达我喜欢她?”
导演晃动了一下他的鸡窝头:“想法太过幼稚,你们这个年纪的喜欢大部分都是暗恋,而暗恋一个人,你应该是害羞,怯懦的,不敢与她对视,目光始终追随在她身上,发现她看过来时,立马假装看向别处,再偶尔偷瞄她在做什么,那种感觉青涩、幼稚,心里既紧张又美滋滋的,这么说你们明不明白?”
练习生们不明所以地摇摇头,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练习室,哪有时间暗恋啊,再说了,喜欢就直接说嘛,搞得这么麻烦是做啥子。
“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麻烦。”导演眼神迷离,思绪又不知道飘向了哪里,“还有些人呐,心里明明喜欢着她,嘴上偏故意气她,与她拌嘴逗她生气,见她还是不搭理自己呢,就去找别人在她面前晃,惹她吃醋,直到她发了火吃了醋才消停些,你们说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很麻烦啊?”
石勉因为感冒脑袋本来就懵,被导演这么一说就更懵了:“这是喜欢?这不是找茬吗?”
练习生们纷纷点头,同意石勉的话,结果被导演好一通打。
“一个个都是笨脑壳,你们都还没开窍呢,赶紧回去,抓紧时间继续拍了。”导演抓了两下他的鸡窝头,想当初自己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唉,大龄邋遢单身狗,也不知道曾经的暗恋对象栽倒在哪个王八蛋手里。
晚上回去的公交车上,洛北出奇的安静,一个人坐在公交车的最后排,望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松知手里捧着一本数学习题册专注地做着题,偶尔来那么一句:“宫南和石勉被明总一起叫走,应该是和他们的成团曲有关。”
洛北看着窗外,嗯了一声。
松知:“拍电影和上台表演感觉很不一样。”
洛北没什么反应,又嗯了一声。
见洛北不想聊天,松知也不说话了。
傍晚的公交车没什么人,车里面十分安静,能听见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洛北收回目光,眼神有些落寞地落在松知黝黑的头发上,一根一根数着,直到数到100根,他才缓缓开口:“松知,你是不是暗恋宫南?”
“没有。”松知的笔顿了顿,继续低头写字。
十月的风有了刺骨的寒意,洛北紧了紧衣服,平白地委屈起来:“可是我看到你总是偷偷看他,还说他是吉娃娃故意惹他生气,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我把他让给你好不好,只要你们两个不丢下我,我怎么样都可以的。”
沉默,许久的沉默。
蓝色的墨汁慢慢在白纸上晕染开来,笔尖深深陷在纸中似要将那层白纸戳破。
松知的声音平静地毫无波澜:“你别乱想,还生着病,再睡会儿吧,半个小时才能到呢。”
洛北不再数头发丝,视线再次移向窗外,他的眼前一片朦胧什么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