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山的暑假过得飞快,每日都是劳累到好眠。虽然在伦太郎来了之后稍稍好过了一点,但大部分事还是需要栀子自己上手。
每天的耕地量需要一早上或一下午的时间,接着就是当天的订单清洗发货,晚上是留给娱乐或者补补假期作业的空闲。
总之,回过神来的时候,这个暑假也跟以往的暑假一样,快速消逝在了时间里。
回校之后,在每个学生都蔫蔫的情况下,劳累到几乎脱力的栀子一点儿也不特别。
整个暑假的炙热光照没有给她的冷白皮带来任何的变化,甚至因为吃好睡好,整个人的身心面貌还比上学期更为闪亮瞩目了。
十三、四岁,女孩的身体开始发育的黄金期。虽然不至豆蔻年华那般绚丽美好,但带着稚嫩气息的少女们,在同龄男生和成年人的眼中,还是散发着靓丽的气息。
二年B班窗外的那棵樱树,叶片已经成长得巨大而浓绿,阳光已经不能轻易透过它洒下青绿的树影了,还给了栀子一片清凉。
常年作为背景板生长着的红枫,也在这秋日时节开始发力,红艳如血,摄人心魄。
七八月实在没什么特别记述的节日,反正就栀子来说,想过的中秋在这边也不时新。
远程在宁山种植,在自家后院种植,不断接收订单又发出订单,系统等级稳步提升着。
学习、蹲点游戏发行、逛漫展买谷子,栀子一个也没错过。
就连夏日海边,她也在回来的第一周周末带着两个小伙伴一同去玩耍了一番,应不能去的伦太郎要求,拍下了很多游玩照。
至于伦太郎……他跟栀子的行程在上国中后就有了很大的冲突。
三年的时间让这些热爱排球的少年打出名气,燃烧青春,这不是一句简单的努力就能摆平的。
起码就栀子本人来看,伦太郎剧烈的运动量已经快把他塑造成另一个年龄段的人了。脸蛋就还残留着稚气,但那身形和肌肉,她实在不能昧着良心说他跟班里那些男同学是一个年龄的人。
说了,这就很打击人的内心了……
“栀子。”伦太郎从教室外走进来,穿着排球社的灰色运动服。拉链敞开着,里面穿着一件白色T恤,干干净净。
随着他走近,灼热的热气带着沐浴后的柠檬香气如同铺面海潮一般,让栀子大脑空白地窒息了几秒。
伦太郎伸手拿起栀子桌旁挂钩上的书包,单手甩到肩上,青绿眼瞳静静盯着栀子,又喊了一声。
“栀子?走了。”
栀子回神,赶忙拉开座椅跟上他向外走的脚步,仰头好奇地问:“你今天没有比赛吗?怎么有时间来接我?”
伦太郎现在一米七了,栀子大约一米五左右。虽然确定自己还会长,但她还是对伦太郎的生长速度有点怨念。
都说这个年龄段女孩发育比男孩快,身高也大多是女孩比男孩高一头。
栀子也曾比伦太郎高过的,很很快,一年的时间就被超了过去。就向竹笋拔节一样,蹭蹭飞速长高了,让她都反应不过来。
“唔……今天结束得很快。大家的实力,特别是我,都有了很大的长进。所以很轻易击溃了对手,就来接栀子了。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回家了。”
伦太郎单肩背着栀子的背包,垂下的大手在栀子手边摇晃着,脚步迈得慢吞吞又懒洋洋,大长腿的优势都用来迁就栀子了。
他侧头看着栀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银灰色的发旋,和编成麻花辫的长发。眼睛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栀子卷翘的睫毛,在他的视线里,那是两只随时准备扑闪着翅膀飞远的黑蝶。
“确实有点久了。”栀子说。
她看着前面的道路,总不自觉注意着脚下踩过的一切,专心致志防备着可能出现的绊脚石。
走出教学楼,天上的太阳依旧热烈。吹过来的风夹着夏日炎热的尾气和秋日初到的馥郁,让人的心情也跟这高远的蔚蓝天空一样,畅快清爽。
他们走过熟悉的商业街,在一家商店里照例购买了棒冰。
伦太郎偏爱哈密瓜口味,栀子喜欢红豆味,两人挟着夏日的代表走向秋日,将在冬日暂缓这项爱好。
日常就这么平淡走着,没有再进一步,也没有退开一步。
尽管两人都知道这种状态不会长久,但一个怯懦,一个允许她怯懦。
不记得是谁说过,恋爱是一场攻防战,谁先主动,谁就认输。
这场不知从何时开始的长线作战,期待的人会迎来终结的时间吗……
忙忙碌碌的夏天过去,秋天是收获的季节。
排球社参加过几次比赛,也跟周围的友校约过练习赛。虽然不清楚过程,但栀子还是知道伦太郎他们取得的大致结果。
第一次在预赛时碰见本区种子选手,被淘汰;这次好像打到了半决赛,将要决出本区的冠军,然后去参加全国性的赛事。
比赛具体什么名字栀子就没记了。因为伦太郎强烈要求,她也没刻意关注。
总之,最后的结果并不令人期待,有赢家就会有输家。
伦太郎那段时间沉默了很多,对自己的训练超级狠厉,是让排球社的一年级后辈都忍不住找上门要求她劝劝的程度。
“所以,你要哭吗?”栀子蹲着望着面前这个累倒在地面上的少年,眼神带着冷厉地打量,嗓音带着挑事地跃跃欲试。
栀子穿着跟伦太郎的灰色运动服类似的同色运动服,已经编至腰尾的长辫懒散滑落一旁。常年偏爱使用的花香型沐浴露气息弥漫着,笼罩了地上的少年,让他自然地放松了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