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巷在走廊等了大约有五六分钟,白应祈的门终于被打开。
清浅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白元巷下意识越过儿子的身影瞟向室内,他的卧室一如既往的清冷孤寂,没有人气,只是这会儿窗户打开,风儿吹动窗帘,宽大的床有些凌乱。
看样子,他刚才正在睡觉。
“什么事。”
白应祈没有穿衣服,上半身赤裸,下身粗略穿着一条藏蓝色的睡裤,乌黑的短发湿漉漉的,额头上与脖颈的轻薄的水珠往下流淌,不知道是水还是汗,水珠之下的脖颈皮肤留有好几道红色的划痕。
“你受伤了?出任务了?”白元巷皱眉,“如今你这个地位,应该不需要你亲自做什么吧?”
“没有。”白应祈不予置评。
他油盐不进,不想多说的样子十分惹眼。
白元巷也不再关心他,因为他压根不领情,平白贴他冷脸了,“路口的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让景洛衍到这边来?”
白应祈没有说话。
“你妹妹真的不在他的车上?”白元巷不死心,连连追问,“就算你讨厌景氏,总要把她接回家吧?”
“你想说什么?”白应祈语态冷静,眼神潜藏淡淡的冷意。
“我——”白元巷厌恶儿子这张冷脸,却无可奈何,“你妹妹跟景洛衍在谈恋爱你不是不知道,我觉得,栀栀早些跟景洛衍订婚为好。”
白应祈微微侧头,语气莫名,“她不是你上位的工具,让她讨好我,再去讨好景氏?”
“什么讨好?”白元巷勃然大怒,“话有必要说的这么难听吗?况且,你跟栀栀现在的感情不是很好吗?”
白应祈懒得跟他多说,“联姻,你想也不要想。”
“她今晚不在家,我要休息,不要打扰我。”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险些夹到白元巷的鼻尖,他气得要死站在原地吹胡子瞪眼,快喘不上气了。
逆子——
门扇来的风裹挟着浓郁的栀子花香,当中似乎还有什么别的气味,混在花香中不易察觉。
白元巷脸色稍疑,嗅嗅鼻子,奈何门已经关上,他闻不到了。
转过身,他忽然看到侧对角白栀的房门微微开着。
几步路过去推开,屋内灯开着,床上随意放着两件她今天换下来的常服,穿过的小皮鞋一左一右倒在床边。
从楼上下来,他叫住一个佣人,“小姐回来过?又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佣人半垂着头十分恭敬,“不知道,”
白应祈的房间,衣柜门打开,白栀险些从里面摔出来。
所幸他反应快,将其搂入怀中。
她没穿什么衣服,只裹着一条单薄的被单,满脸的汗水,通红的颜色蔓延至全身,薄汗淋漓,空气中飘荡一股麝香,但比麝香的味道更腥甜。
尽管已经开着窗户,这股暧昧的味道也没有得以稀释。
“不想出来?”白应祈想拉她出来,被她扒拉着柜子拉门阻拦住了。
白栀支支吾吾,“我…我……你把衣服给我呀。”
白应祈的目光自上而下的凝视着她,“现在才害羞是不是晚了一点。”
“……”白栀不服气,“那你凭什么还穿裤子,你脱掉。”
他的眼眸略惊,嗤笑了一声,当真要脱。
“——哎哎哎!”白栀忙伸手阻拦,却被他抵住肩膀按回柜子里。
“既然不想出来,在里面待会儿也不错。”他说着径直挤了进来。
后果就是,娇花被禁欲多年的成年男人索求无度的吃了个干净,狭窄的空间呼吸不过来,白栀的双膝泛红,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他不许她动,给她上了药。
白栀看不见,不自在的拿脚轻踢他胸膛,“好了没有?”
白应祈半跪在床前,目光时不时就要盯着上药的地方看,看的白栀头皮发麻,“好了。”
“有伤口?”白栀试着感觉了一下,倒是没觉得痛,只有一股酸酸涩涩的滋味,火辣辣的。
“没有。”修长的手指轻勾,他帮她穿好衣物,“有点红肿。”
白栀听他这么说,委屈的不行,紧紧抓着床单一言不发。
他抚摸她的脸,低声哄着。
夜晚,两人自然也是睡在一处的。
白栀靠在他的胸前昏昏沉沉睡去,次日清晨,发起了烧。
她睡得迷糊,隐约间看到家庭医生跟白应祈在床前对话,声音时隐时现地,“……要节制点……体虚……出汗太过……”
…好羞耻——
睡醒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厨房做了好消化的鸡丝粥。
白应祈今天没有到市政司工作,白栀睁眼就看到了他,他靠在卧室的沙发边,笔记本屏幕的光反射到他佩戴的平光眼镜上。
倒叫他的冷硬多了几分柔缓的斯文。
白栀再想昨晚他说的话,不知道作不作数,虽然清楚他一向不会出尔反尔。
“哥哥。”
“嗯?”
白应祈摘下眼镜,抬首望过来,“感觉怎么样?”
白栀张开手臂撒娇,“我要抱抱。”
属于他的影子落下,高大、遮住了顶光。
他坐在床沿轻轻拍她的肩膀,拥抱她时能完全将她罩在怀里。
白栀在他怀里呆了会儿,眼睛灵活的思索,试探性开口,“我讨厌简柔的哥哥。”
“你想怎么做。”他轻蹭她的鬓角。
“我想要他…”白栀略一犹豫,还是说了,“死。”
白应祈的声音放的格外的低沉且轻悬,几不可闻,“要哥哥帮你?”
“还是不了,不想影响你。”白栀拒绝了。
白应祈却轻轻抚她的长发,“够贪心的,想要的不止是他死这么简单吧,不想让我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