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住砰砰乱跳的心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灯光下的三只烤鸡还静静的躺在那。
费得拉悟了,她一个月没做烤鸡,现在厨娘费得拉被强制上线。
昏暗的厨房,费得拉一个人站在光下。刚刚一个转身,骑士就藏进了阴影里。虽然厨房的动静看似是一个人,但费得拉知道,那个血色骑士就在暗处注视着她。
厄尔躲在暗处。上一个任务刚刚结束,为了拯救人质,他被狠狠砍了一刀。虽然伤口瞬间愈合了,但胃部的灼烧感却更加难熬......他观察着费得拉。她有一双白皙的手,丰盈细润,指甲修剪的圆润可爱。她微微低头,仔细认真的搭配着食物,严谨的调制着酱汁。空气中是她的馨香,以及干燥的香料味道。
他鬼使神差地放缓呼吸,贪婪地捕捉着空气中的气息,四肢涌上暖意。
她笼罩在温暖的光线下,在为自己做吃的。厄尔突然攥紧了剑柄,这种温暖的感觉让他心慌。这暖光他也见过,那时他还小,扒着窗户,在月光下偷偷窥视着那家人。
女主人在做饭,男主人在暖光下用棉花做衣服,他们家4岁的小孩坐在地上,把玩着树枝。冬天的雪真大,又厚又白,他想象着雪是棉花,在窗户下睡着了。醒来就发现面前有一块冻得梆硬的面包,和一小块肉。他狼吞虎咽的吃了,熬过了那个冬天。
但这样的幸福不是他的,现在的场景是在他强迫下进行的,背后是对方的不愿和厌恶。他闭上眼睛,强硬的压下这种奇怪的感觉......用力的唾弃自己,终于找回了冷硬的心情。
费得拉想象着面前这只鸡是她苦命的生活,用力捶打。整只鸡被她打的几乎贴在了餐盘上,桌上的调料跟着摇晃。她犹豫着要不要再加入臭鳜鱼,想了想还是算了,太累了。
将鸡放进烤箱,设置好时间,已经快凌晨四点了。还要3小时就要晨祷了,费得拉突然好想从浮空岛跳下去。
她半眯着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走到门边。一推,还是打不开。盔甲碰撞的声音又响起,费得拉鼻尖又萦绕着那股铁锈味。
连续一个月高强度的课业,和凌晨送外卖的疲惫再也压不住,像绝了堤的潮水,吞没了费得拉。
疲惫中,恐惧失去了重量。
费得拉盯着地上蜿蜒的红色水渍,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大哥,别闹了。”握住门上的雕花,冰凉的触感让她感到一阵畅快。“这么晚了,做一只已经很了不起了。剩下的实在做不动了,让我回去睡觉吧。”
“再不行,杀了我吧!正好能睡个整觉!您帮帮忙,顺便帮我关个闹钟,谢谢!”
厨房的尽头,厄尔藏在阴影里。费得拉的声音传来,带来微微回响。厄尔说不清,刚刚为什么下意识的控制住不开门。
或许,他是害怕,这里再变得空无一人。门边的蜡烛快燃到尽头,在火苗要淹死在烛泪里的最后一秒,门开了。
费得拉推开门,外面空无一人。她大步踏了出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厨房的蜡烛陆陆续续熄灭了,厄尔走了出来。下一个任务马上就要出发了,他必须吃饱了才能离开。
*
时间一晃而过,已到八月,浮空城要离开帕斯克大陆最南边的亚瑟顿,往北航行,去到鱼米之乡——罗塞米亚。
航行的这一个月,他们将经过富饶的罗塞平原。罗塞平原正逐步进入大丰收,近来厨房新进了许多小麦,大米,内陆鱼虾等等。
“啊~新鲜的面粉,甜美的小麦!”,简兴奋的将麦穗做成的花束插在厨房窗台的花瓶上:“赞美光明,赞美罗塞之神!”
费德拉一进门就看到简兴高采烈的揉着面粉,插在头上的麦穗在她后脑勺蹦蹦跳跳。
夏天快要结束了,见习修女修士们即将参与夜祷,同时伴随的还有课程的结束,与外出任务的开始。
费德拉不知道她的厨房惩罚还要不要继续,也一直找不见玛丽姆姆,所以跑来厨房问简。
听完费德拉的话,简擦干净沾着面粉的手,从厨房菜谱后面掏出了一封信:“哦亲爱的法拉(费德拉),请原谅我的记性,丰收之神的降临冲昏了我的头脑。这个,这是玛丽姆姆给你的信。”
“谢啦,简。需要新的精灵语菜谱随时告诉我,下个任务开始之前我会有一个星期的休假。”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最近想用大米做一种甜点,让它有大米那种淡淡的香味,然后撒一点酥脆的炸麦穗,但是老是控制不好火候,你帮我......”
和简讨论完,费德拉回到房间,拉开椅子坐下,圣彼得堡宿舍比圣玛丽亚见习院更奢侈的地方在于它的窗户,大大的窗户,几乎算的上落地窗。
阳光照的房间暖洋洋的,费德拉打开印有圣玛丽亚见习院的印封。看来对于她的后续处理,玛丽姆姆还是相当的重视和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