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得拉拔出了剑,背后对着墙,小心翼翼观察着两边的黑暗。
她可没有忘记,这里曾经是女巫的地方,天知道这里有什么女巫的诡异残留。
欸等等,好像我就是女巫,费得拉愣了愣,又反应了过来,她又不会什么巫术,最多只能算半个!
握紧了剑,费得拉又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胸前的护身符瓶子和圣水。
好好,安安稳稳地挂在脖子上,她咽了口唾沫,稍微放宽了心。
其实除了胸前的护身符,她的衣服内侧,包括上衣,还有裤子,以及鞋底,都被她用辟邪的矿物质绘制了保护符。
层层叠叠,应该能抵抗大部分黑暗攻击。
想了想,费得拉偷偷抬眼看了下甬道的穹顶。
火把的光芒罩在它身上,虽然昏暗,但可以看得见没什么奇怪的东西。
呼,自己吓自己。
费得拉松了口气,面前水流的波动平缓且正常,上下左右都没什么情况。
她放松了下举剑的手上,站回了那个懒洋洋的姿势。
讲道理,特查队的剑和刀都很有分量,拿不了一会儿手腕就会酸痛异常。
这短短半个月,费得拉练剑手都粗了一圈。
刚将剑放回剑鞘,头上的火把突然熄灭了。费得拉瞬间陷入一股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厄尔站在费得拉面前,黑暗中,他站的离她很近。
呼吸声,费得拉听到了呼吸声,那个呼吸很粗,略微带着点急促。
在哪个方向呢,她用力听着,悄悄把剑拔了出来。
厄尔不慌不忙地避开费得拉的动作,保持在离她两个拳头的距离,轻巧地避开她在空中挥舞的剑,动作柔和的连水声都不曾发出。
“是你吗?”
他听到她开口问,她问的是谁?
黑暗中,她紧张地皱着眉头,白色头巾下的头发被汗打湿,黏在她的脸上。
闭上眼他都知道,她的脸必然是红润的,带着热气,她嘴角紧绷,就像她黑袍下发力的肌肉线条一样。
她真漂亮,明显是造物者最杰出的作品。
她的眼睛那么亮,比夜间的小猫眼珠还亮,那样机敏又警惕,迸发出何等的活力。
灵魂,厄尔心想,他似乎看到她的灵魂。
但是她和这把剑没那么熟悉,挥剑的用力方式不对,对小臂和手腕有很大的负担,使出的劲还不大。
费得拉朝空气中扒拉,她似乎感觉,什么东西离她异常近,似乎,似乎就在她身边!
说身边都是远的,像是她的幻觉,她似乎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
但任她如何去够,去伸展,她都没法碰到对方,不对,她终于碰到了什么。
她的剑被什么东西抵住,“哗啦啦...叮叮叮”,是剑碰到好钢的声音,她的手被带着滑动,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
费得拉突然意识到,这是出剑的姿势。
她的手仍紧紧握住剑柄,但剑的主人却不再是她了。
那股力量带着剑挥动,从剑上传递来的力量,滑开了她酸痛僵硬的手臂肌肉,如今又再调整它们的出力和动作!
一股大力往后一拉,费得拉猛地一个趔趄,一个瞬间,费得拉感到自己脸颊一凉,似乎贴上了什么东西。
此时的她双腿张开,一前一后地站在原地,剑尖传来的力量带着她整个身体都在运动。
从背,到腰,到大腿,到脚尖。
终于,这场黑暗中的教学结束了。费得拉累的气喘如牛,剑戳着地面,叉着腰站着。
“谢,谢了...哥们。”费得拉喘着开口,她也知道对方是在教她,虽然这个方式嘛有点......
“回去了有机会我再做吃的给你,咱们回浮空城再约着练。”
显而易见,对方是个大师,既然自己以后用剑的机会不少,学浮空城的法术又学不大会,不如抓住这个大师,跟着对方好好练练。
旖旎的气氛就此打破,火把重新亮了起来。
费得拉被突如其来的灯光差点亮瞎,挣扎了好久才睁开眼睛。
红盔骑士站在她对面,离她差不多一臂的距离。
想了想刚才她以为对方贴的很近,费得拉不由得有一丝害羞。
害羞的情绪没持续多久,费得拉就看清了对方,他的大部分身体笼罩在黑暗中,只有少部分被火光照亮。
暗红的盔甲花纹似乎比上次更加诡异惊悚,带来一阵寒冷和畏惧的气息,上面沾着暗红色的液体。
因为一层层挂的太多,堆叠成了黏稠的血浆,落在身上,从头盔到胸甲。
昏暗的灯光下,红光闪闪,几乎要刺伤她的眼睛。
失灵的嗅觉也随着眼睛恢复,浓烈的血腥味传来,费得拉不由得干呕一声:“YUE!!”
她刚想抱歉,再一抬头,对方已没了身影。
环顾四周,她突然发现自己已不在原来的地方,地上的水也几乎干了,应该是刚才练剑的时候被顺便带出来了。
费得拉往旁边拐角一走,就看到了洞口,走了出去。
厄尔站在甬道的另一侧,脸烧的通红,脑袋懵懵的发涨,一时间尴尬的都忘记自己是谁、在哪了。
听着费得拉消失的脚步声,他的心脏传来一阵阵刺痛的感觉......
*
“哦天呐,谢谢光明神,你出来了!”
骑士们看着冒出头的费得拉,纷纷在胸前狂比十字。
“我们还在讨论你在哪丢的呢,约翰下一秒就要进去找你了。”
“你没事吧,手指头没丢吧?”
费得拉:?
“还好还好,没受伤。”
“那...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捡点石头,等会斯诺大人和安德拉队长出来的时候要用。”
就这样,费得拉跟着他们拿起了锄头,开始往山上挖,捡去堆在洞口。
洞口一排热火朝天的干活景象,费得拉累的两眼直冒星星,他们没那我当女人,也没把我当人,都是牛马。
*
安德拉他们很快出来了。
看着跟骑士们一起,满身是汗的费得拉,安德拉冷着脸把费得拉从墙上扒了下来。
“修女费得拉,”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