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剂研发出来后,青山镇的农户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枯萎的稻田渐渐恢复生机,发黄的叶片重新舒展,但农户们脸上的阴霾却没有散去。
"这药救得回庄稼,救不回人心。"老赵头蹲在田埂上,抽着旱烟,眼神阴沉。
程垦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沈听野知道他在想什么——吴丰收。
自从假农药事件爆发后,吴丰收就消失了。有人说他逃去了外省,有人说他躲在县城的赌场里,还有人说他被债主抓走了,生死不明。
但程垦不信。
——他太了解吴丰收了。
深夜,稻田边。
沈听野找到程垦时,他正坐在田埂上,手里攥着一瓶白酒,已经喝了大半。
"你打算在这儿坐一晚上?"沈听野在他旁边坐下。
程垦没说话,只是把酒瓶递给他。
沈听野喝了一口,辣得皱眉:"……你去找他了?"
程垦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夜风拂过稻田,沙沙作响。
程垦的声音很低,像是说给过去的自己听:"小时候,他家比我家还穷,但他从来不会偷东西,也不会做任何坏事。"
"有一次,村里李婶家的鸡丢了,所有人都怀疑是他偷的,因为他家穷,吃不起肉。"
"结果呢?"沈听野问。
"结果他一个人在山里找了两天,把那只跑丢的鸡抓回来了。"程垦嗤笑一声,"他那时候才十岁,脚都磨出血了。"
沈听野没说话。
"后来他爸在矿上出事,家里欠了一屁股债。"程垦灌了一口酒,"他为了还债,什么都干过——搬砖、扛水泥、甚至去黑煤窑。"
"但他从来没想过害人。"
沈听野看着程垦的侧脸,月光下,他的轮廓锋利又孤独。
"……所以你是在替他赎罪?"沈听野轻声问。
程垦没回答,只是把酒瓶重重放在地上:"我只是想让他自己站出来。"
第二天,沈听野去了县城。
没人知道沈听野用了什么办法,但三天后,吴丰收主动出现在了村委会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