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回答道:“尚为玉虚门下,谨遵玉虚法旨,上遵王命,下顺军民,奉法守公;敬诚缉熙,克勤天戒,恪守本土;不放虐民乱政,稚子无欺,民安物富,百姓欢愉,有何不谙事体之处?”
闻太师斥道:“巧言令色!你也曾在朝歌为官,如今王在上,你不遵君命,自立武王,此乃欺君之罪!收纳叛臣黄飞虎,此乃叛君之罪!杀戮军士命官,此乃大逆之罪!着实可恨!”
姜子牙掷地有声:“太师此言差矣!自立武王,虽是未行奏请,然子袭父荫,有何不可?况天下诸侯尽反成汤,是天下欺君不成?是人君先自灭纲纪,不足为万民之主,才招致背叛,所谓‘君不正,臣投外国’,亦是礼之当然。若论杀朝廷命宫士卒,是他们自取死路。吾王并不曾领一军一卒,或助诸侯,或伐关隘。尚位及丞相,为保护吾王并我西岐百姓,不得不招兵迎敌。太师名振八方,如今到此,未免先有轻举妄动之意。不若依尚愚建,太师请自回朝歌,各守疆界。若太师非要凭一己之私,逆天行事,又与那炮烙国母,诛杀亲子,鱼肉百姓,妄顾人伦的昏君又何不同!还请太师三思,勿损威重!”
闻仲被姜子牙驳得面红耳赤,又见黄飞虎在侧,气得大叫道:“逆臣黄某出来见我!”
黄飞虎出列,欠身道:“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自别太师,不觉数载;今日一会,不才冤屈,庶可伸明。”
闻仲喝道:“满朝富贵,尽在黄门,一旦负君,造反助恶,杀害命官,逆恶贯盈,还来强辩。”接着令左右,“哪一员将官先把反臣拿了?”
左哨上将邓忠大叫一声,“末将愿往。”便走马摇斧,来取黄飞虎。
黄飞虎纵五色神牛,摇枪顶上。张节使枪来助邓忠,被南宫适截住,二人对上。陶荣使锏,飞马前来助阵,武吉拨马摇枪,战住陶荣。
双方阵上六位大将,两两交锋,往来冲撞,战得昏天黑地。
辛环见战况胶着,难分胜负,把肋下肉翅一夹,飞起半空,手持锤钻,望姜子牙打来。遇上带翅膀的,凤曦纵然轻易不上阵,此时也责无旁贷,却忘了身边一等一的冲动,黄天化先他一步摧开玉麒麟,两柄银锤,抵住辛环。
此时凤曦虽仍坐于马上,身后双翼却已显露。凤凰羽翼熠熠生辉,闻仲望见,想起传闻武王在朝有一位凤凰国师,是那凤鸣岐山的天命凤凰,难不成竟是如此年轻之辈?有此祥瑞在朝,难怪姜子牙有恃无恐。闻仲心想,待我杀了他,看他西岐还敢说什么顺应天道!想罢,策墨麒麟,提两条金鞭,冲杀过来。
所有人都没想到闻仲是冲着凤曦过来的,姜子牙也没想到,眼看闻仲冲到近前,忙催动四不相,架剑相迎。
闻仲鞭法了得,招式甚利,岂是姜子牙能够敌得住的。闻仲本欲取凤曦,被姜子牙挡住,这时举起双鞭,此鞭原是两条蛟龙,按阴阳,分二气。两鞭俱被祭到空中,煞时风雷阵阵,一鞭抽在姜子牙肩膀,翻下四不相;一鞭却是化作蛟龙,向着凤曦俯冲而来。
所有人都是一惊。
凤曦尚在队列之中,眼看蛟龙俯冲,以为闻仲要冲杀军队。哪吒见姜子牙被打落四不相,已经冲过去救援。杨戬怕哪吒对上闻仲,也冲过去接应。队列之中,只剩薛韩两位师弟,并金吒木吒,哪一个也接不下闻仲雷霆万钧的一鞭。
龙吟阵阵,四周兵士被冲的得四散逃开,薛韩两位师弟被疾风扫了出去,金吒木吒尤在原地抵挡,却也被强大的威压压迫在地。凤曦眼看蛟龙落下之处竟是以自己为中心,不禁震惊。不是,这剧情不对啊,怎么冲我来了?
被威压控在原地,没有兵器在手,凤曦只能展开双翼,环至身前,以做抵挡。
哪吒、杨戬救起姜子牙,就震惊的发现闻仲目标原是凤曦,忙回身相救。哪吒登风火轮速度最快,一息就冲至凤曦跟前。
想来当年于陈塘关没有屠龙抽筋,却要他今日一展身手了。哪吒抖开混天绫,那红绫径直冲向蛟龙,环环绕绕,缠上龙身,随后祭起乾坤圈,就要来打龙头。
闻仲眼看势在必得,哪知半路冲出一少年小将,红绫绞住雌鞭,就要坏他宝贝。电光火石之间,闻仲祭起雄鞭,一鞭抽在哪吒前心,把他打下风火轮。混天绫突然卸了力,被蛟龙用力挣脱,碎做数段。
“哪吒!”
凤曦举翼防守之际,突然想起一事,乾坤弓被他讨来,一直藏在自己的豹皮囊里。忙取出,搭弓引箭,却是一拉未动……许是他道行不够,法力不足,竟拉不开乾坤弓。哪吒七岁就能拉开,没道理他一天命凤凰拉不动?
再试几次,虽有松动,但离射出还早的很。凤曦正着急,呼闻杨戬大呼一声“哪吒”,想也不想,撤开双翼,就见哪吒被闻仲一鞭打落在自己身前。凤曦大怒,闻仲你欺人太甚!
手指发狠地拉着弓弦,指尖崩裂,血染弓弦,竟然奇迹般地拉开了。凤曦展翼腾空,乾坤弓张开,震天箭在弦上,对准闻仲,一箭射出。
闻仲见哪吒骁勇,知道又是个难对付的。姜子牙就是仗着这些骁勇之士才敢公然跟天子做对,待他一个一个全都斩了。闻仲杀心已起,便要再祭双鞭,绞杀哪吒。奈何一道金光,箭矢直奔面门射来,闻仲大惊,睁开天眼,金光射出,将震天箭打落。双鞭祭起,却是打中杨戬顶门,只打得火星迸出,再看杨戬却是毫发无伤,一如平常。闻仲大惊失色,知道有此等能人异士,居然不怕他的金鞭。
这边陶荣取出聚风幡摇动再三,霎时间飞沙走石,播土扬尘,天昏地暗,打得众兵将盔甲歪斜,丢旗弃鼓,败下阵去。
杨戬抱起哪吒,黄天化捞起姜子牙,凤曦收弓回箭,三三两两地退回城中。
这一战,总归是闻仲更胜一筹,掌得胜鼓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