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
程星悦:“……”
宋成语。一个曾和她合作过、圈里出了名的高岭之花,原来“天后”也找人带过课啊!
太接地气了吧?
当然,她眼前这位大名鼎鼎的影后可不也是这样的吗!程星悦默默感慨。
*
宴会厅穹顶的琉璃灯流转着蜜色光晕,来自世界各地的商界精英、行业巨头们手持香槟,谈笑风生。
徐然洲倚在落地窗前,指腹正碾磨着西装内袋的苏绣暗纹。丝缎上凹凸的并蒂莲被体温捂得发烫,这是沈清雨亲手缝的。
“师父的西装总像雪洞似的。”小姑娘笑眯眯地说着,一边踮脚往他口袋里放着什么,“总要染些活气才好。”
如今那抹活气正隔着太平洋灼他心口。
随意落在桌边的手机屏幕泛着冷光,#沈清雨顾柏溪般配#的词条刺得他眼睛生疼。
热搜照片里的人几乎大半被挡住,鬓边垂落的珍珠流苏挂住了一缕青丝——
是他那天亲自为她戴上的昭和时期的古董发簪。
“般配?”他用拇指重重划过文案,蓝宝石袖扣在屏幕上投下一道凛冽寒光。
他嗤笑着放大那几张照片,仔细查看。
角落的细节刺进眼底,前夜视频时她灵动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我怎么可能不乖?!”当时小姑娘咬着陈皮糖,糖纸在镜头前晃成鎏金的蝶,“天地良心!我这几天可什么都没干!等师父回来,我带您尝新开的淮扬菜。”
“我求着冬明哥和素素,让他们俩一块儿想了一个宣传语。你猜怎么着?轻轻松松爆了!已经成网红店了,旁人可是要排队的!”
“哦?这么说,我不用?”
“当然!悄悄告诉你这家店还有我的股份呢!这次我可是要赚个盆满钵满……”小姑娘的眼角眉梢都生动极了,尾音裹着蜜渍青梅似的甜糯,将他绷紧的下颌线泡软在春水里。
此刻却隔着像素点,对毛头小子笑出梨涡。
现在想来,乖?
呵。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水晶杯突然迸裂的脆响惊动侍应生。
徐然洲垂眸看着掌心缓缓渗出的血珠,竟觉得这痛意比热搜评论区那些“年下好磕”“天生一对”的欢呼顺耳得多。
至少真实。
至于那小部分负面评价,更是如同一把把闪着寒光的利刃,直直地刺痛着他的心。每一个字都像是带了倒钩,扎进去后再狠狠搅动,让他痛得几近窒息。
喉结滚动着咽下酸涩,指尖已本能地拨通。
“徐总?”公关总监的声音在越洋电话里发颤,“舆情显示CP超话每分钟新增......”
“让法务部准备好律师函。”血珠坠在蓝宝石袖扣上,将海蓝染成暗红。
“三十分钟内,我要看到所有造谣账号的注册信息。”
宴会厅飘来肖邦的夜曲,徐然洲将领带扯松半寸。
暗纹真丝布料下,锁骨处隐约露出半枚齿痕,去年威尼斯暴雨夜,小姑娘咬着他肩膀哭诉耳坠钩扣太紧时留下的。
当时他跪在酒店地毯上调试珍珠耳钉,沈清雨赤足踩在他膝头。
窗外闪电劈亮天鹅绒窗帘的瞬间,她忽然倾身,带着杨梅酒的气息凑近他滚动的喉结:“师父的手指......比钩针还灵巧呢。”
那夜,他在走廊上站了3个小时。
此刻记忆与现实重叠。
照片里顾柏溪抚在她肩头的手,与视频通话时她掰着手指算归期的模样交错闪回,酿成比威士忌混杨梅汁更呛喉的毒。
不过是一个最近两年新起的后辈罢了。
徐然洲依稀记得自己看过那小子演的《雨》,平心而论,有几分天赋,表演上也确实有可圈点之处。
但就凭这就妄想配的上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宝贝?
真是好大一张脸!
他都要小心翼翼的,他怎么敢的?!
徐然洲缓缓抽出手帕,才惊觉指尖竟沾了点龙井茶香,与雪松交织在一起。原来是小丫头又往他衣袋里换了新茶包。
再抬眼时,方才翻涌的暗潮已沉入完美无瑕的微笑之下,唯有那不见笑意的眼眸中泄露出几分要命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