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热情佣兵不知道他为什么把话题转到这里,莫名其妙地应了一声。
年轻人表情严肃,认真地说道:“就是他,墨菲。”
在热情佣兵说话以前,他补充道:“他骗光了我所有的钱,让我负债累累,最后还假装不认识我,因为他怕我找他讨债,本来我只能咽下这口气,毕竟他这个武力值在这里,哎,我也确实没办法。”
“既然你把我当好兄弟,那我有个不情之请……”
热情佣兵笑容僵在脸上,他不自觉松开年轻人的肩膀,往后退了几步,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们……有仇啊?”他好像的确听说过墨菲对金钱有超乎常人的执念,只吸金不吐财,没想到还能做出这种事!
年轻人沉痛地点了点头:“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但你拿我当兄弟,我就不能再瞒下去了。”说完他朝对方送去期待的目光。
“呃……这个……那他确实有点……”热情佣兵咽下人渣两个字,他勉强笑笑,挠了挠粗硬的头发,随后像想起什么一样拍了两下自己的头,“哦对,我想起来了,我家还有点急事。这样,兄弟你等我,我过几天回来找你。”
说着他不等年轻人回复,飞快地离去,最后还不忘强调一句:“一定要等我啊!”
白郁也不拦他,站在原地挥了挥手,大声地说就在家里等他,哪也不去。
做完这些,他又把视线投向那些假装忙忙碌碌的青壮佣兵们,他们无一不避开他的目光,躲躲闪闪地朝各个方向奔走。
等人散得差不多了,年轻人笑眯眯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轻轻抚去根本不存在的灰,耸了耸肩膀,决定找个地方好好洗个澡,准备明天清清爽爽地去听风山谷。
至于笔记本说的好好待在家里,白郁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终于挤出一个借口,等他加入了银月,银月自然就是他的家。
嗯,就这样忽悠它。
以白郁对白眼狼的了解,他可能只是单纯地想打所有人的脸,毕竟这家伙平等地瞧不起所有人,什么谋划啊,算计啊,都是臆想。
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跟银月佣兵团的人达成了共识。
此时的年轻人一边感叹未来无望,一边抬脚朝雷顿城走去,今晚的迷语森林过于躁动,留在家里可能不安全。
今夜的雷顿城比往常更加混乱,身着各色法师袍、皮甲的青壮男女在各个角落站着,有的人流转在各个摊位间,有的只是跟同伴漫无目的地闲逛。
他们每个人手里或腰间都挂着武器。
而城卫们也有点适应不过来,抖抖嗖嗖地维护秩序——尽管有人打起来的时候他们也只能在旁边看着,直到分出胜负。
白郁越过城中心的花朵喷泉,摸了摸空空的口袋,问了两家旅馆的价格后决定想办法翻墙进卡特的酒馆蹭住一个晚上,待他到街口的鲜花坊时,同几个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擦肩而过。
他们交谈的内容让白郁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甚至难以自抑地跟在他们身后。
“听说了吗?墨菲居然对别人始乱终弃,没想到他是这种人,果然不能对传奇佣兵有滤镜。”
“我是什么人?这种消息怎么可能不知道。不光是这样,他还骗光了人家的钱,人渣啊,我这种底层佣兵都不这样。”说话人还自夸了两句。
白郁:“……”好像哪里不对。
中年男人们继续侃侃而谈。
“真的假的啊,他这样的人物还能做这种事?别又是谣言吧,那个铁钩佣兵团刚被收拾一顿。”
“哎哟,我亲眼所见,那个受害者住的房子破得要死,书都读不起!讲起经过的时候,那叫一个声泪俱下!亏我还觉得墨菲是个人物呢!结果!看!他真不是东西!”
“你就扯吧,明明就是听里斯学院的学生讲的,人家跟那个受害者可是称兄道弟的关系,绝对保真!”
鬼鬼祟祟的受害者哽在了原地。
年轻人深吸一口气,决定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先回小酒馆,但路人们没有放过他,比起大佬完成了高难度悬赏,大家伙显然更在意他的个人八卦。
伴随着越来越离谱的议论声,年轻人麻木地走到小酒馆门前,机械地找隔壁面包坊的潘西太太借了把梯子,在妇人眼皮子底下吭哧吭哧爬进酒馆的小院里,顺利进来之后,白郁还没来得及歇一会儿,又听见墙外几个年轻男女的交谈声。
“你听说了吗?墨菲……”
“啊!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学院的艾萨克跟那位受害者可是亲兄弟!”
白郁抬头看了看被月光落满的院子,两株红莓果树恰好列在两侧,尽管那对父女已经用心照顾了,但据说从来没结过果子,左边的果树后是他之前住过的房间,一丛绿油油的苔藓幽幽地盘在墙根。
熟悉的场景并没有让他心下一松,因为外面的讨论声源源不断地传入他的耳朵。
“白郁!你没事吧?怎么不说话?”面包坊的潘西太太问。
“没事。谢谢您。”
只是有点想死而已。
天杀的!艾萨克!别给他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