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影瞧出二人似几分不对付,出言调和:“世子放心,林大小姐多谋善断,想必用人亦有一番心得。”
祝长卿不理:“节花已经送来了,林大小姐与其在街上闲荡,不妨去看看,下人下手没轻没重,损坏了冒犯到母妃,可就不好了。”
林余心道,说了半日还是给她找麻烦,看不得她闲。
“世子,民女知道了,民女这就去,定不负世子所托,会将王府上下打理得妥妥帖帖。”
“这还差……”
反应过来,祝长卿炸了,碍于众人不好发作,“你怎么这么会往脸上贴金,让你去是干活的,王府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林余故作疑惑:“那世子是让我去,还是不去呢。”
当面改口,对祝长卿来说也是打脸,他做不出,当下脸颊气鼓鼓:“去,立刻去,别在这碍眼。”
林余笑道:“好。”
找她不自在,两人就都别自在。
*
凌南王府,府内各项游园布置正有条不紊进行。
林余先去给凌南王妃请安,王妃侍女柔儿出来道:“林大小姐有心了,王妃在礼佛,还需一些时辰才能结束。”
“嗯,我就在这等着。”
“王妃还说林大小姐不必拘束干等,可以在府内走走。”
祝长卿没给且不想给的名分,在王妃这里,都得到了,但林余却有几分不安,尤其是知道王妃和原身母亲已经断交。
她在府里转悠着,在得知要给游园会布置花灯花船时,就已经让人借机查过王府的布防,现在再看,并没有明显改动。
竹园里,花匠陆续搬进来不少金黄澄灿的节花。
她站在高处,不由蹙眉。
花匠将节花沿着席坐摆放,并无差池;为显气派,花的数量上必不会少。
两者合在一起,密密麻麻。
不出意外还好,一旦有小骚乱,在场的人不容易出去,外面的人也不容易进来。
旁人都好说,凌南王一家,不能出事。
林余决定再留一条小路以防不测。
她搬着花,在花丛里穿梭,一抬眸便对上祝景澜那熟悉的笑,下意识看向四周。
周围并没有人往他们这边看。
“这些花也是你的生意之一?”
“谁说不能是呢?林大小姐,我们今日是第二次见面了吧,还真是有缘。”
“不。”林余打断他,“你是在向我解释什么叫做阴魂不散。”
祝景澜笑笑,避开话题:“你说的有事要忙,是来搬花么?”
林余懒得搭理。
“要不要我帮你?”
“别不说话啊,二小姐说你身体不适,可好些了?”
提到林晚晚,林余突然想起来:“她鲜少接触生意,方才买酒,坑了她不少钱吧。”
“此言差矣,我们明买明卖,有合同的,只是二小姐更爽快利落,没有还价罢了。”
“哎,你脸色很差,真的没事?”
一天一夜又一天没睡,她的脸色能好到哪里去。
没有因此烦躁到见他就揍,已经算脾气很好。
“这么关心我,藏着什么坏心思,说来听听。”
祝景澜眉眼弯弯:“你答应我的事,可还没兑现。”
林余亦不避让:“景澜公子是出门太着急,忘了带眼睛么?”
“我说了我在忙,你亦看到我在忙,能不能走远点别添乱。”
“你好像不是很在意?”
“想说什么直说。”
祝景澜话锋一转:“今夜老地方,不见不散。”
“知道了,可以滚了。”
府内众人突然停下动作,齐齐望向一处,祝长卿和云影有说有笑的声音传来。
“快走。”
“你关心我?”
林余:“……”
确定无疑,这家伙今日出门也没带脑子。
二人大眼瞪小眼之际,祝长卿和云影已经走到很近的位置。
林余正要开口,祝长卿先她一步。
“您是澜公子?”
林余:?
祝景澜颔首:“见过世子。”
“澜公子无需多礼,我们借一步谈话,这府里的人也真是,您来了居然都不通报,让您干等着。”
林余疑惑,他说就说,眼神不断往她身上瞟是几个意思?
他不是不乐意娶么,府上人不懂事与她何干。
林余不理会,三两下将剩下的几盆节花挪好位置,准备悄悄离开。
她刚要走,就听祝景澜说:“今日不得闲,改日再叙。”
祝长卿不死心:“再忙吃顿饭的功夫总是有的,澜公子赏个脸?”
“实在抱歉。”
林余心道,奇了。
祝长卿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怎么一点脾气都没有?
下一瞬,原本温言温语的祝长卿突然喊住她:“林大小姐,谁说你可以走了。”
林余:“……”
“世子,何事?”
祝长卿瞪了她一眼:“母妃礼佛快结束了,你和我一同去请安。现在还有外客在,一点礼数都不懂,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他转过脸对着祝景澜又变回和善面目:“既然澜公子没空,我也不便多留,我送送你。”
林余想揍人的冲动达到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