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权是阿九唯一的依仗,可如今阿九种种做法,是在打破自身的依仗。
可怜的流苏,又哪里知道,她早已被诸神抛弃,早已没有了倚仗。
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神权彻底离开她之前,为以后争取更多筹码。
阿九吞咽的动作变的十分艰难,下咽的食物伴随着糟糕而苦涩的心情如同刀片一样,割的她食管生疼。
她再没有吃食的欲望,将面前的粥推开,闭着眉目一言不发。
流苏没有走,就这样安静的守着。
阿九睁开眼看着她:“你也受了伤,不用一直守着我,下去吧!”
流苏摇了摇头,阿九从不吝啬岚泽里的名贵药材,加之流苏本就习武之人,稍微处理,外加几日修养,已无大碍。
就是………
她看着阿九如今病恹恹的样子,满脸愧色道:“若是没有我办事不利,公主你也不会想出这种苦肉计的法子………”
苦肉计吗?
阿九轻笑,流苏不愿意走,她也不强迫,毕竟心里藏着事,也修养不得好,于是她问流苏:“怎样,我睡着的这些个日子,可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
流苏点了点头:“坊间都是公主你与太子不合的消息,也不知是被何人放了出去。”
阿九笑的开心:“这刀不算白挨。”
以往任他多番为难,她总是忍让退却。
再多的不能过最后都过去了。
如今她不想忍了,在岚泽殿里发了疯,自然有人会将消息传的人尽皆知。
毕竟阿九可是北魏的天命啊!
得天命者得天下不是吗?
流苏闻言,一时呆住了,她难以置信的注视着阿九:“所以公主,你…………”
阿九点了点头,她如实说道:“你不是季尘的对手,我清楚,我要的是季尘滚出岚泽,同时让暗中觊觎皇位的人看到我的诚意!”
汗水打湿的衣衫被风掠过,肌肤上升起的丝丝冷意让阿九又将自己埋进了被褥中。听雨声绵密,打在窗棂上,心情愉悦的勾起了唇角。
“所以流苏,以后别自作主张!”
流苏点了点头,为阿九捏好被角,问道:“那我们接下来又该做什么?”
阿九想了想,抬手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道:”等啊,等父皇来找我!”
她吩咐流苏:“至于拓跋闳,来了就让他滚蛋,别来碍我的眼!”
流苏喜笑颜开,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雨声助眠,容易让人犯困,见阿九闭上眼睡了,她便出了门去。
前半夜是扶摇守夜,后半夜就轮到了她。
可她却回到了住寝处,摇醒了刚睡不久的扶摇。
“今夜你再去守个后半场!”
扶摇揉着眼角不明其意:“为什么?”
流苏便将自己的顾虑告诉了扶摇,扶摇担心她的伤势,有些欲言又止,但转念想了想,她们这些做奴婢的,若是能替主子分忧解难,身体上的不适,又算的了什么呢?
最终她还是起了身,将叠好的衣服扯来,再次穿上。
深宫的夜,寂寥而冷冽。
扶摇坐在殿门口的木槛上,守到了天明。
直到瞌睡的她迷迷糊糊中听见了喧闹声,才猛然惊醒。
来人穿着流光飞羽裙,不顾宫奴的阻拦,硬闯了进来。
扶摇正要上前,却被赶来轮值的流苏一把抓住。
“你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来人气势汹汹,两步并做一步上前,将欲要拦着的宫奴推开,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
流苏见她要伸手推门,将她提起来丢远了去。
“公主在休息,还请紫萝郡主稍等片刻。”
谁知道她话刚说出口,对方便冲上来给了她一个巴掌。
巴掌打在脸上,微微的刺疼让流苏偏了头。
“贱婢!!”
脸上的刺疼加上辱骂让流苏来了火气,她冷目的看着面前尊贵的女子,眼中闪过杀意。
对方被她的眼神震慑住了,意识到心露胆怯的郡主立即恼羞成怒,挥舞着巴掌又要打来。
流苏不惯着她,伸手拿住她的手腕,用劲往后一推,高贵的郡主便如一只花蝴蝶般往后倒了去。
“你……你……放肆………”
紫萝郡主坐在地上,尾椎骨与手掌传来的疼痛让她一时半会不敢动弹,只得仰头大骂:“你这个贱婢敢推我,你好大的胆子!!”
宫奴们噤若寒蝉的退到一边,看着流苏缓缓向着紫萝郡主走近,蹲在她的身侧讥讽道:“我放肆就放肆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你…………”
紫萝气的胸疼气短,指着流苏: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你和拓跋玖一样,都是毒妇!!”
娇气的话音刚落,流苏便手起掌落,狠狠的掴了对方一巴掌。
“说我可以,但不能说公主不是!”
紫萝脸上火辣辣的疼,却被她气笑了,她气的就差跳起来指着流苏的鼻子骂:“你倒是忠心,再忠心也是条狗!”
“那你呢?你是谁的狗?拓跋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