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又觉得多此一举。
帝王不知道吗?
不,他知道,他知道守卫是奉命行事,当然也知道他奉的是谁的命,可他不可能去怪责始作俑者。
为了大局,还得帮他遮掩!
这些阿九都明白,她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然后便聊起了那突然出现的高濯灵女。
“父皇,当心高濯来的那位灵女,她投诚是假,另有所图是真!”
可帝王听了却不开心,他觉得阿九是在杞人忧天。
高濯的边境,已是他北魏百万雄兵压境。
一个女人,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父皇………”
阿九想从床上起身,却被帝王不耐烦的按了回去。
得胜而归的是太子麾下的人,荣誉自然有拓跋闳的一份,如今阿九的这些话,与帝王而言无非是别有用心。
可他又不能对阿九怎么样,只得岔开话题说:“过几日我与你阿弟要去萧山狩猎。”
萧山…………
阿九皱眉,张嘴想说什么,帝王明显不想听,打断了她的欲言又止:“同去的还有各个重臣的家眷妻女。”
他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难得的开心事,也顾不得阿九全程面无表情,竟是乐出了声来。
这父女二人压根就不在一个状态上,让一旁的安公公有些不忍直视。
“届时那些个英姿飒爽的儿郎们,定能招些个闺中女子青睐,我也算做了一件美事!”
什么英姿飒爽的儿郎,什么闺中女子青睐,去的儿郎都是拓跋闳的人,至于那些闺中女子,又有几个的父亲不是在朝堂之上持观望态度的?这不就是变相的给他的好儿子拉拢朝堂势力了?
就怕你儿子不理解你的一番苦心啊!
阿九见父皇一脸美事的望着房梁傻笑,嘴角微不可闻的抽了抽。
“父皇………”
阿九扯着干哑的嗓子唤了他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帝王脸上的笑意还来不及收敛,低下头来倾听。
“父皇因该派人暗中调查祁清雪来此的目的!”
这丫头简直是太不解风情了!
帝王收敛笑意的脸上出现不耐,甚至有发火的迹象。
“哎呀,你可真是晦气!”
帝王被阿九不识抬举的举动激怒:“你能不能别再提那挡子事了!”
“不能!”
阿九咬着祁清雪来历不纯死不松口,帝王逐渐感觉到了心累。
“阿九,你弟对你可不差,萧山一行还是他专门求的父皇带上你!”
阿九闻言冷笑,毫不避讳的揭穿拓跋闳的阴险算计:“好半路埋伏重创我吗?”
“你!!”
帝王噌的一下站起了身:“你简直不可理喻!”
面对帝王的执迷不悟,阿九开始装死。
帝王气的吹胡子瞪眼,他气势汹汹的扭头就走,出了岚泽的门又折了回来告诫阿九:“国家大事面前。你莫在耍公主脾气。”
安公公见着龙颜大怒,赶忙小跑着前去宽慰:“陛下莫气,公主也是担心陛下,担心北魏才忧思过盛了些。”
帝王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多少。随后便让安公公留下,将他提前挑好的补品送上来,临走时特地嘱咐由太子的名义送出去。
安公公点了点头,见帝王离去,才去慰劝阿九:“公主莫要气着身子。”
他笑的优雅,坐在了帝王坐过的凳子上,用眼神示意流苏与扶摇出去。
阿九闭着眼,不打算搭理他。
而他却凑近了些,在她耳边悄声的说着:“公主莫要担忧,安心的去,主子会安排妥当的。”
阿九紧闭的双眼猛的睁开,待她肯正眼瞧去的时候,安公公已经起了身,让扶摇与流苏进来,同她们一起进来的,还有宫奴们捧着的各色珍品。
“这是太子殿下特意吩咐老奴送过来的,公主殿下可莫要辜负好意啊?”
安公公将帝王的嘱咐办的妥当,然后行了礼后,便转身离去了。
仿佛方才低声的话语,都是阿九恍惚间的错觉。
阿九再也无心躺在床上,她挣扎着要起身,大门关闭的震响刮起一股冷风,将屋檐下的灯笼吹的晃动。
“陛下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流苏看着紧闭的宫门在烛光下呈现出些许的灰败之色,有些怅然的开口:“或许是人都会老吧!”
老了就难免会犯糊涂!
阿九强撑着晕沉的脑袋坐了起来,分析道:
“北魏几十万大军架在高濯的咽喉,他确实有狂妄的资本!”
扶摇有些担忧的问:“那么公主你呢?届时还会出手吗?”
她知晓公主慈悲,若是娥罗一出,再次祸害四方百姓,她定不会坐视不理。
那岂不是给他人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