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清雪!!!”
流苏怒吼,拔剑就要砍她。
阿九拦下了暴跳如雷的流苏,冷目看去女人因得意而悠然自得的背影,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丝冷哼来。
她有的是办法让对方得意不起来!
阿九如铅般定在原地的脚步动了起来,她步履轻盈的来到祁清雪的面前坐下,没有败者该有的一切负面情绪,而是无视对方那张过分美丽的脸上,托着颐给自己拿出茶具,也酌上一小杯饮了起来。
一个人在逆风局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焦躁不安,那便是她早有后手,或者是发生的一切并未超出她的预料。
若是对方是个无头脑的蠢蛋,或许她还会觉得是在故弄玄虚,装腔作势。可偏偏面前坐的这一位,是个精于算计,见招拆招的狡猾货色。
祁清雪放松的心溘然紧绷。
用九死一生扳回的一局,这一刻却让她浑身爬满了冷意。
“你………”
祁清雪梗着脖子,压下心头的慌乱,让声音尽可能的平静些。
“你这是做什么?”
可即便如此,她颤抖的尾音还是露了怯。
阿九勾唇笑了起来,她嘴角这抹笑惹的祁清雪万分惊恐,险些尖叫出声。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阿九抿完杯沿后,用手指轻转着茶盏,看着指间温润的色泽,语气里满是遗憾:“你出手的速度太快了,我都来不及阻止!”
祁清雪闻言冷笑:“不然呢?”
若是不快点下手,让她利用同道继续牵制萧仃下去,她处境就越发被动了。
她既然可以设计萧仃,让他不能放开手脚袒护她杀掉归鸿。
那么她为什么不能利用归鸿对自己的怨恨来设计她,好坐实她入魔呢?
想到此处,祁清雪紧绷的脸上才稍微松动了一些。
人在得意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忽略掉什么。
“如今人证物证俱全,无论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颠倒黑白改变什么不是吗?”
可阿九接下来的话,直接让祁清雪如坠冰窟,连呼吸都变的困难。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所做的一切都在他人的预料之中呢?比如利用你除掉归鸿后好针对北魏的野心引萧仃出萧山?”
祁清雪自然不信,可她却又在发抖,大骂阿九:“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阿九看着她抖如筛糠却依然死鸭子嘴硬的模样,低笑着眉眼继续捅破她最后的倔强:“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萧仃此刻去了哪里?”
萧仃不在这里,没有陪伴在祁清雪身边,任她美好的皮囊被外人觊觎。
以萧仃的性格以及他对祁清雪的重视,若不是萧山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他是断不会丢下祁清雪匆忙离开的。
祁清雪经阿九一提醒,想起了萧仃离开时嘱咐她的话。
他告诉她,他要回萧山一趟,让她在这里乖乖等他回来。
祁清雪暗暗咬牙道:“拓跋玖,你该不会是想说那个精心算计,预料一切的人是你吧??”
阿九摇了摇头,连她都没有注意到,她与祁清雪的对话,落在流苏的耳中时,她的眼眸里快速的闪过一丝慌乱。
阿九看着祁清雪,一字一句道:“说来你可能不信,就像你死去的师兄师姐一样,你以为是我刻意为之,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做,我被季尘挟持,来到了你的藏身之处,仅此而已。”
祁清雪的神情是顿觉荒诞过后的气急败坏:“可你知道却无所作为,难道不是故意为之?”
“祁清雪,你还要脸吗?”
阿九神色冷淡:“是你派人杀我在前,说服季尘见死不救在后。你自己两面三刀得罪了那个魔头,魔头要置你死地。而你斗不过他,我又凭什么帮你?”
“拓跋玖!”
祁清雪也怒了:“是我不要脸还是你不要脸?!”
“没有你,我高濯不会连年征战,也不会饿殍遍野。”
阿九并不认同祁清雪的疯言疯语,她铿锵有力的驳斥声吵的她头疼欲裂,最后忍无可忍的反问道:“下令的是父皇,率领大军攻打高濯的是慕容宸均。”
阿九有些想不通:“你怎么就非要咬着我不放?!”
可祁清雪面容极怒,盯着阿九一字一句的说道:“是你的出现,让天下豪杰归俯,让北魏迅速崛起,没有你就不会有帝王下令,更不会有慕容将军东征。”
阿九一时竟无言以对,听着她因恨极而怒吼的声音差点刺疼自己的耳膜。
“如果没有你,压根就不会有北魏!”
眼前的女人简直不可理喻,按照她的逻辑,阿九是不是也可以这么认为,若不是她烂泥扶不上墙,需要靠夺取别人的气运来完成自己的使命,阿九又怎么会被献祭,来这人间走一趟?
阿九自觉与她多费唇舌也无用,倒不如顺了她的心意,重复了一开始说的话:“可这一次,我确实没有袖手旁观,我只是来不及制止。”